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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酒徒注:男左女右,各行其道。此句見於史書,但記載這件事的史家沒說清楚,如果一男一女迎面走,怎麼辦?一方的左,剛好是另一方的右,當街接吻?)。

崖山角,十幾萬強行徵調來的百姓用繩索拖曳著巨木,走向正在興建的宮殿。一個百姓被樹枝拌了一下,跌倒。立刻有監工計程車兵走了過去,用樹枝狠狠地抽打著罵道:“懶禍,難道你心中一點不念大宋三百年恩德麼!”

“爺,別打,別打,我念,我念!”捱了抽的百姓哀告著,爬起來,將草繩掛上血淋淋的肩膀。委屈的眼睛盯著腳下,淚水順著腮邊滾落。

“別哭了,都是命!”有人嘆息著安慰道。大宋管家養活了百姓三百年,所以大夥活該給他當免費勞力。可如果沒有大宋管家,這三百年就沒有人能活麼。

到底,誰扛在誰肩膀上,誰養活了誰?

第二章 迷局 (一 上)

迷局(一上)

帶著血的赤腳,從滾燙的土地上踏過,每一步,都留下暗紅的血跡。

乾枯的小腿,襤褸的衣衫,被繩子磨出血的肩膀。幾千名抓來的民壯,在一千餘新附軍的押送下,拉著糧草車,走在山間小路上。

天熱得如蒸籠般,沒有一絲風。地上的草已經呈熟綠色,隱隱有蒸汽從草叢中冒出來,帶著濃濃的腐臭味道。

那是屍體**後發出的臭氣。從潮州、大蒲到南靖、漳州,蒙古人索都成功製造了大面積的無人區。很多村鎮被他屠戮得不剩一人,野狗和野狼在屍體堆中成群結隊徘徊,用嚎叫聲對索都這個殺人王置以最高敬意。

率獸食人,莫過於此。山路上,商旅已經斷絕。給索都運糧的新附軍每走一段距離,就不得不停下來,將身後越綴越多的野獸趕走。這些吃人肉吃順了嘴的牲畜已經分不清楚死人和活人的區別,只要看見人走過,眼睛就會變得血紅,流著長長的口水跟在身後。

無人區,並不意味著太平。

帶隊的新附軍將領知道這個道理。

在群山背後,密林之間,躲藏著無數雙仇恨的眼睛。如今,這些當地人已經不分旗號,也不是為了大宋,他們心中只記得一個“恨”字,家園被毀之恨。

所以,只要有人站出來,允諾帶領大夥報仇,幾天內,肯定能拉起上百號人馬。

送給索都的軍糧已經被劫了三次,這是第四次向上送。天再熱,帶隊的新附軍將領也不敢讓隊伍停下來休息。

一旦被山中的“土匪”知道糧隊經過的訊息,肯定會蜂擁而來,多少士兵護衛都未必管用。那些失去家園的百姓,搶了朝廷的糧,頂多被抓住處死。不搶糧食,就要餓死。一樣的死,倒不如提起刀來痛快些。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況且群盜背後,還有兩支正規軍隊伍在支援。

杜滸和方勝,他們一個以水為界,一個以山為家,見到北元旗號,絕不留情。索都在潮、漳一帶徵剿了一個多月,非但沒把“匪患”剿滅,反而讓二人的勢力越來越大。如今,大一點的江面,已經沒有元軍肯靠近,高一點的山樑,小股元軍見到了,也向躲瘟疫般,遠遠地繞過去,生怕上面藏有埋伏。

“哎,盡人力,聽天命吧!大不了,把糧草一丟,我也去當土匪!”新附軍千夫長王文傑沮喪地想。前方的戰局越打越亂,索都還在漳州一帶剿匪,劉深一直沒能越過九龍江,反而在許夫人的接連反擊下,吃了好幾次大虧。元軍身後的廣南,又被大宋偷偷摸摸地攻下了。眼見著,大宋軍馬在張世傑的調動下四處收復失地,天知道後面的情況會怎麼樣。

山河屬於大元,屬於大宋,不需要平頭奴子關心。亂世之中,活命才是第一要務。

“砰!”前面發出一聲巨響,輕煙順著樹梢竄上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