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騎馬吧。”說著,春風起身想要離開,畢竟……曾經那麼自以為是地認定了他就是那個少年,一頭熱地往上貼,還自說自話地啃了他的嘴。雖說現在也不能肯定到底誰才是,可相處若要跟他獨處久了,總會被主觀所左右。
倘若愛錯了人,那這般辛苦的等待,只為了締造一場笑話嗎?
“坐下。”這般不加修飾的逃避,讓明月光不悅地睜開眼眸,帶著警告意味瞪了她眼。
“阿……阿嚏,我會不停打噴嚏,怕吵到你。”邊說,春風邊乖乖地退了回去,保持著僵直的坐姿。
“那就別吵。”他抿著嘴角,暗潮洶湧的怒氣因為她的乖巧褪去了些。
也對,只要她不吵,不說話,氣氛也就不會太尷尬了。他補他的眠,她打她的噴嚏,兩不相侵嘛。這麼一想,笑春風便覺得自然多了。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妙,完全沒有考慮到對手是不是配合。才過了片刻,明月光又開口了,“昨晚幹什麼去了?”
“……睡覺啊。”昨晚,這兩個字讓春風又繃緊了神經。
“哦?”他興致盎然地挑眉,從沒見過有人睡覺把自己睡成這樣的,鼻涕直流、眼淚狂飆、噴嚏不斷,她是直接躺在院子裡邊吹冷風邊睡覺的麼?
“我睡相不好,會踢被子,所以就著涼了。沒關係,很快就會好的,不會拖累大家。”她信誓旦旦地保證,好歹是隻妖嘛,會生病已經很離奇了,考慮到自己在慢慢蛻變成凡人,春風想最多也就病幾個時辰了吧。
“那就最好了。”話雖然還是說得很刻薄,可明月光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替她把披在衣裳外頭的斗篷拉攏了幾分。
受寵若驚的笑春風慌亂地轉開視線,不敢多看他,怕會剋制不住又胡思亂想。
在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後,明月光動作一僵,修長的食指抬了抬,輕劃過春風的下顎,指尖力道不重不輕,剛好讓她避無可避地被迫把頭轉了回來。
“你又在玩什麼?”緊緊逼視了她些會,明月光耐著性子詢問。欲擒故縱?還是突然想到為婚約守貞?又或者想劍走偏鋒用一種行為極端的方式引起他注意?怎麼都好,他沒心情陪她玩。
“……”她面露難色,思維糾結,語言睏乏。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抬眸,被高高撩起的車簾外,那一道突然湧現的風景線,讓她頓時瞠目結舌,“噗!哈哈哈哈哈……”
狂肆瘋魔的笑聲,讓明月光手一鬆,下意識地想離她遠些,卻又忍不住好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後……
向來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為傲的他,這次敗下陣了,嘴角微咧似是抽搐又帶著忍俊不住的淺笑。手揚起,懊惱撫額順便遮住視線,怕自己會忍不住抽人。
讓明月光和笑春風失控的那隊人馬越來越近,為首的男人氣宇軒昂地坐在馬上,一襲深淵藍的長袍,袖口處嵌著白邊,烏羽髮飾隨意地將幾撮頭髮固定在腦後,凌而不亂,算得上帥氣逼人。看起來這是支氣勢不錯的精銳部隊,不過前提是必須忽略掉一旁時不時抖兩下眉毛的某人,以及……那個大冬天露著左半邊肩膀,裹著一大塊豹紋披肩,馬鞍也嵌著豹紋,還手握著豹紋長棍,就連額間都綁著條豹紋緞帶的人。
那隊人馬停了下來,擔當跑龍套的寨員們散開,只有那極度不相稱地三人圍到了馬車前。馬上的華遙依舊一臉傲氣,撇了眼明月光,不說話。
反倒是一旁的華陽在衝著笑春風抖了兩下眉後,轉而凶神惡煞地看向明月光,粗聲粗氣地說著客套話:“不好意思,來晚了,我三弟要打扮。”
“三……弟……?!”那、那那那個長相堪稱鳳表龍姿,打扮卻慘不忍睹的豹紋男,竟然是燕山山寨三當家?笑春風實在壓抑不住驚詫,重複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