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就夠了。何況,今日的這位大唐天子動輒病倒,將朝政要務交給天后決斷,自己做出的決定卻是讓太子北伐,真可謂是可笑至極,難道還不允許有人覺得,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嗎?”
蕭妤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唇角有些不可遏制地往上抬了抬。
當然,這發笑倒不是因為她覺得李元軌這話滑稽,說出來的大話引人發笑,而是她格外想知道,若是那位正在病中的天皇陛下聽到了他的好叔叔這句評價,該當會是何種反應。
但想想對方的來意,她又剋制地將笑意往下壓了壓,以一種更像是評估審視的方式,將李元軌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
這才一臉瞭然地出口:“霍王這個封號的霍本是地名,現在看來,倒也恰如其分,竟是取自磨刀霍霍的意思。”
李元軌額角一跳,實是沒料到從蕭妤嘴裡,還能聽到這等冷淡而促狹的
() 話來。
可還不等他因此做出何種反應(),他便忽然聽到蕭妤接著說道:≈ap;ldo;也難怪你會先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恨不恨那位天皇陛下。”
她面上一閃而過的怨毒,在那張略顯病態的臉上著實顯得有些分明,也沒有逃過李元軌的眼睛。
他的心臟忽然加快了一陣跳動,誰讓他已意識到,他會聽到的,很有可能是個他需要的答案!
蕭妤目光沉沉地望著前方,哪怕此刻在她的眼前並沒有其他人,也能讓人確信她到底在看向什麼人。
“恨,怎麼不恨!我恨他當年為了對抗太原王氏和長孫無忌,便將我和素節高高捧起,非要讓我們去爭一爭那個位置,在發覺我們不想直面那等衝突的時候,又直接將我們摔了下去。”
“若只是如此也便罷了,起碼相比於王皇后和第一位廢太子李忠,我們母子總算還能保全性命,在那出廢王立武之中存活下來。可他將李弘那等懦弱之人視為珍寶,將李賢這個無能之輩看得極重,又對李旭輪器重有加,卻唯獨沒有將素節當成是自己的兒子。”
彷彿是因為先前的那番話,直接開啟了蕭妤這麼久以來積蓄在心中的情緒。
明明她已極力剋制著自己,不能在霍王這個外人面前過於放肆,但親生兒子的死亡,好像讓她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她咬著牙,面容都有剎那的扭曲:“二聖臨朝的詔令剛剛下達的時候,他需要用梁王李忠之死來成全天后的威名,這倒也情有可原,但為何……為何當天后的威勢已到了這樣的地步,早無人能和她相抗,天后所生皇子也已單獨序齒以示優待的時候,他還要用處死我兒來證明這份獨特的待遇!”
“所以若是蕭夫人有機會將他置於死地,或者是讓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寧,你會去做嗎?”李元軌幾乎是毫無停歇地,就卡在了蕭妤的話音停頓間,追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句更為直接的發問,彷彿是一盆冷水澆在了蕭妤的頭上,讓她因先前情緒激動而失控的神情驟然一頓。
但又或許,這不是一盆冷水,而是一盆冷油,在剎那之間就將人的心火給推得更為旺盛了幾分。
蕭妤僵硬地端起了手邊的茶盞,試圖讓自己以舉杯飲茶來粉飾自己的心境,卻還沒等將茶盞舉到嘴邊,就已將其重新放在了原地。
甚至因為茶盞沒能穩穩當當地放回到桌上,有那麼一點熱茶,直接被濺落了出來。
她顫聲發問:“我能做什麼?或者說,我為何要冒著這等會誅九族的罪名,來幫你這位霍王?”
他的利害關係找得不錯,可惜他沒法拿出一個足夠說動人相助的籌碼。
——當蕭妤平靜了些神色,再度朝著李元軌看去的時候,李元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句無聲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