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赤都這個兒子,哪怕我有力挽狂瀾之能,我也勢必會被驅趕下臺。眼下大敵當前,我更不會因為看到旁人能這麼做,我就去這麼做,直接給敵軍敞開對著藏原腹地的大門。”
她說話間,仰頭看向了邏些城之上的天穹。
扎西德看不見她的神情,卻聽到了一聲嘆息:“有些時候,我真羨慕一些應運而生之
() 人。”
松贊干布是這樣的人。
武周的皇帝是這樣的人。
但那又如何呢?
她也……不會輕易認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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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這麼出現在姑母面前,我看她都要擔心陛下沒給夠俸祿了。”
武清月朝著面前身著官服的女子看去,面上帶著幾分關切,和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看得本就寡言的宗燕客都忍不住挪開了目光。
宗燕客咳嗽了一聲,“多謝太子殿下關照,但我身體尚好,沒到需要尋醫看診的地步,更沒有俸祿苛待一說。”
自兩年前她因珠英學士的選拔,擔任了河渠令一職,前往江南公幹,確實是到如今才回到洛陽。
她原本年紀就不大,兩年間正是抽條長高的時候,加上為田地水利之事奔走,臉上難免顯得有些瘦削,又因膚色被曬黑了不少,令五官愈發顯露出了幾分凌厲的輪廓。
她也旋即打岔了話題說道:“不知太子殿下此次將我召集回京有何要事?”
按說她的還朝述職應當在年底,而不是在這個春日剛過的時候。
但朝堂之上因新君登基而有了一番新氣象,若有什麼人事排程也屬尋常。
武清月笑了笑:“我預備在五六月裡出征這件事,你應該猜得到。”
宗燕客點點頭。
在她從江南折返的沿途,正好也遇上了河南道的山陽倉存糧往北運送。
今年並無什麼天災橫行、鬧起饑荒的情況,這個特殊的舉動,只有可能是為了調兵。
東邊的新羅國主連武周皇帝的登基大典都出席了,應當不會是這個要被討伐的人,何況若真要這麼做的話,也大可以從遼東運送軍糧。
北邊戰事平定未久,有數名將領坐鎮在那頭,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有大規模的戰事。何況從河東運送軍糧要更為便捷得多。
所以……
“我猜,此次將山陽倉存糧送往神都,一則是為了供給都城戶口擴張所需,二則是為了太子出兵西征。”
武清月回道:“你猜的沒錯,所以在此之前,除了那些已經解決的內憂之外,我還得再做幾個安排。”
“有些話我就不同你贅述了——”
比如說安東都護府中,有位李夫人之前協助於劉旋負責遼東煤鐵礦脈的開採,被她調去了唐州負責那頭的礦脈開採。
在唐州豐富的礦產之中有一個東西是武清月最為關注的,就是純鹼礦。
之前遼東只勉強找到了個可用的貧礦,製作出的第一批玻璃,用在了劉神威的實驗器皿之上,現在正是該當在此道上再行開拓的時候。
更不用說,這東西又不是隻能用來做玻璃。
純鹼啊……放在那些敢於嘗試的煉丹師手裡,還不知道能多折騰出一些什麼好東西呢。
至於那位李督使,有遼東的開採經驗在先,轉道桐柏應當不難適應。
再比如說,這次糧草調
集,其實不僅僅是在為隨後的出征吐蕃做準備,也是聖神皇帝和太子在確認,新的航運體系在許穆言升遷換人負責後,還能不能繼續發揮出節省運腳費的作用。
“我想同你說的有兩件事。”
武清月鄭重其事地說道:“江南那邊的水田開墾之事,你在其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