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
但是他更快地意識到,王嫻婷之所以寧可死也要在他面前顧及形象,是因為她重視他,在意他,以他為天,是為了得到他的心。那麼反之,藍宵露在他面前這麼隨意,這麼無可無不可,是因為,她壓根不在意他會不會對她有心?是因為在她心裡,他是可有可無的?
這麼想時,他很不爽。她憑什麼呀?
他面色不善地道:“你不是愛吃青菜嗎?怎麼也愛吃肉?”
藍宵露嗯下口中的食物,拿開豬蹄,不在意地笑道:“青菜,我所欲也,肉,亦我所欲也,兩者在前,舍青菜而取肉,不過是普通的取捨,王爺很好奇嗎?”
“那這青菜,你就準備這麼浪費了?”司城玄曦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威壓,這可是他為她夾的青菜!
藍宵露想翻白眼了,一盤青菜,你至於嗎?你王府裡還至於因為一盤青菜浪費就揭不開鍋?浪費兩個字用在一盤青菜上,怎麼聽著這麼可樂呢?
她想也不想地把自己面前那碟還冒著熱氣的油白菜遞到司城玄曦面前,淡淡輕嘲:“王爺說的是,浪費是不好,我要吃青菜,不免浪費豬手,要吃豬手,不免浪費青菜。總要浪費一樣不是嗎?要不,王爺代勞?”
這已經帶著明顯的擠兌和譏諷了,司城玄曦沒料到她居然振振有詞地說出這麼一大堆道理來,哼了一聲。
見他沒反對,藍宵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面前的空碟拿到自己面前,把自己那滿滿一碟青菜換了給他。
於是,滿屋子的人又一次目瞪口呆。
王嫻婷都已經不知道是該嘲笑還是該罵她不識好歹了。
藍素琴更是覺得,藍宵露活該落到這樣的下場,她自己不吃的菜要遞給王爺,叫王爺吃她的口水,這算什麼事啊?
司城玄曦看著藍宵露似笑非笑帶著挑釁般的眼神,她這是在擠兌剛才自己說出的浪費兩個字呢。他鬱悶地提了筷子,夾了一根油白菜放進嘴裡。
許多許多雙眼睛隨著他的手,從碟子裡看向他的口中,詭異,太詭異了,這情況不要說藍素琴搞不清狀況了,連莫昌都有些摸不準這位王爺對王妃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藍宵露看他真吃了那青菜,帶幾分輕嘲地道:“看不出,王爺也喜歡吃草!”
吃,吃草?
司城玄曦幾乎嗆到,有這麼說話的嗎?在她眼裡,青菜是草?不對,什麼動物吃草?她這是在轉著彎罵自己呢!他眼帶厲色地看過去,藍宵露卻已經拿著豬手又開始啃了。
她啃豬手的樣子很優雅,可是,吃相再優雅,吃的那也是一隻豬手。司城玄曦決定不再虐待自己的眼睛了,他隨口道:“吃草溫順,吃肉兇殘,相比較,還是吃草好!”
溫順?這下換藍宵露幾乎嗆到了,他這樣子,能和溫順沾上邊嗎?就沒見過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看藍宵露瞥得臉色發紅,再不出聲了,司城玄曦有種勝了一場的感覺,再夾起一根青菜放嘴裡,覺得王府廚子的手藝也不錯,其實這青菜也有肉味兒。
王嫻婷笑道:“王爺您也別光吃青菜了,您吃吃這個魚!”說著,夾了那青蒸鰻魚的肚腹處的嫩肉放進司城玄曦碟子裡。
司城玄曦笑道:“嫻婷真是善解人意。”
藍素琴忙對藍宵露使眼色,當著她們的面誇王嫻婷善解人意,這不是在說藍宵露不懂事嗎?
可藍宵露只當沒看見,自顧自優雅地啃著那隻醬豬手,白皙的手指間,那隻醬紅色的豬手已經啃掉了三分之一,王府廚子水平高,醬豬手不肥不膩,不油不腥,既有嚼頭,又不至於嚼不爛,齒頰留香,回味無窮啊。
王嫻婷得了誇獎,心花怒放,再接再厲地又為司城玄曦盛湯。那個小心翼翼,細心細緻,體貼入微,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