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做出這些事的嚴重性,在軍中,再大的理由,也沒有一句以下犯上嚴重。司城玄曦至少可以給他安上五六條必死的理由一刀斬之,諸如擾亂軍心、鼓動造反、不服調遣、以下犯上、不遵詔令、陣前逼將等等,這些無一不是必殺的理由。司城玄曦能把陳東鋒一刀殺了,必然也能把他一刀殺了。可現在竟然不殺他?
司城玄曦目光冷冷掃過整個校場,才道:“洪希明,為將者不遵號令,為臣者不遵諭旨,本王就算誅你九族也不為過。但是,我司城玄曦現在既然身為你的主帥,你的過失,我也有責任。你質疑陳東鋒之死,雖則魯莽,無視軍紀,但是畢竟陳東鋒之罪先前並未公開,你不知情,情有可原。但,有過必須懲,有罪必須罰。但現在西啟前鋒已經逼近我東夏境內,陣前殺將,自斷手足,便宜敵人的事,我不做。但你這樣的行為不罰,軍威何在,軍紀何存?罰你領一百軍棍,小懲大誡!”
眾將士們一聽,表情各異,按洪希明的行為,一百軍棍的確是小懲大誡,但是,一百軍棍下來,就算以洪希明的魁梧壯實,不死也脫了一層皮,到時候,以他受不了懲罰而死,豈不同樣達到了目的?
洪希明也是臉色慘然,一百軍棍,也看由誰來打,若是司城玄曦自己派人來打,他必然是個死,倒不如現在被處死來得痛快,他心中充滿了怨憤與冷笑,說得再好聽,原來也不過是冠冕堂皇,他還是要處死自己,只是換成了零碎處死。
但是,他又想,若是這樣,也讓人看清了司城玄曦的心,他就用一死,報了陳將軍的提攜之恩,倒是乾淨。於是咬著牙道:“洪希明無話可說!”
司城玄曦接著道:“這一百軍棍,暫時寄存!”他一指臺下諸將:“我知道你們都是陳東鋒的舊部,對我恨之入骨,很好,有恨,表明你們還不麻木,但是你們若真是漢子,真有一腔熱血,就做給我看。”又指洪希明:“你不服我,我給你一個機會!”
他這麼一說,所有前排聽到的將士都是一怔,當司城玄曦拿出詔書的時候,幾乎就可以立刻定洪希明的罪。哪怕洪希明之前是不知情,但是,軍隊裡要是能由著人這麼亂來,以後豈不混亂一片。但是,燕王說什麼?給洪將軍一個機會?
洪希明意外地道:“什麼機會?”
司城玄曦一指崇昌嶺方向,道:“斥候來報,西啟前鋒軍,共兩萬人馬,再過兩日,便到崇昌嶺,六天之後,隆息就是戰場。但若等六天,我軍便很被動,現在,崇昌嶺四百里面地界,沒有屯一兵一卒,西啟軍幾乎可以長驅直入。陳東鋒對此,沒做準備,但是,現在既然由我節制鎮西軍,我豈能讓西啟軍這樣輕易侵入我東夏國土,直抵隆息?若是你有膽,與我各帶五千人馬,把西啟前鋒兩萬吃掉,你敢是不敢?”
洪希明又怔了一下,司城玄曦說什麼?要親自帶兵?而且,只帶和他一樣多的兵?吃掉西啟前鋒兩萬,幾乎可以算是給西啟士氣迎頭痛擊,但是,西啟的帶軍將領又豈能不防?哪裡是這麼容易吃掉的?
眾將士心中也是一震,司城玄曦身為王爺,為什麼要和洪希明一樣帶兵去冒這個險?
司城玄曦看著洪希明,淡淡地道:“你敢還是不敢?若你不去,我親自帶一萬人前往!”
話說到這個份上,洪希明哪裡有什麼敢還是不敢?反正是一死,死在戰場,這是對自己名節的成全。他雖然算是司城豐元的人,但是,他是東夏的人,若是死在軍棍之下,不如死在敵人手中,還能博個戰死沙場的美名。
所以,他凜然道:“敢!”
司城玄曦點了點頭,道:“右翼軍前軍,你最瞭解,由你自己挑選五千精兵。挑好人後,去我的帥賬,我會把相關情況告訴你。”他聲音一厲,道:“既然是比,你若勝我,這一百軍棍,可以免了。你若不能勝我,這一百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