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
“我輸了,你有什麼要求?”昭信走過來,手槍的槍口朝下,遞到真一的面前。
“保護伊娃,至少讓她不要像她父親那樣。”真一的雙眼直視向昭信。
“可以。”
伸手接過手槍,昭信微涼的手指劃過真一的掌心,彷彿那觸感的痕跡成為了血液的流向。
“你不會也要我去射擊照明燈吧?”真一好笑地看向昭信,對方只是微微退後了幾步,沉默不語。
真一歪了歪腦袋,“嘿,要射中那排燈本來就不容易,你已經……很了不起了。說吧,你給我定的目標到底在哪裡?”
“我。”
“哈?”真一皺了皺眉,“哪裡?”
“我。”
“這個玩笑很冷。”真一的嘴巴咧了咧,腦袋的太陽穴疼了起來,他知道,昭信不是在開玩笑。
“是因為我站的太遠你射不中嗎?”昭信向前走了兩步。
“拜託!你又在發什麼神經?”真一上前,一把揪住昭信的衣領,“想要自殺的話,你可以自己朝著自己的腦袋扣扳機,根本不用麻煩我!”
昭信不動聲色地握住真一的手腕,“我們為彼此指定目標,這是規則。”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朝你開槍?”真一一把甩開昭信的手,忽然猛地一拳砸向他,但是卻被輕鬆地躲過了。
“那麼就開槍給我看。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敢?”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要我認輸!”真一憤恨地用槍指著昭信,對方卻依舊面不改色,彷彿他手裡拿著的是玩具一樣。
半分鐘過去了,昭信仍然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他看著真一,目光裡沒有絲毫的遊移。
而真一,終於無奈地放下了手臂,“說吧,你要我幹什麼。”
“從明天開始,週一到週五晚上的八點到十點,在蒙特羅大廈三樓的304室,有人會訓練你。如果你不去的話,那麼我也沒有必要遵守對你的約定了。”
“訓練?什麼訓練?”真一露出不解的神色。
昭信走向他,伸手撫弄真一耳邊的碎髮,這讓他下意識往後一閃,但是昭信微側的臉龐在燈光下暈染出謎樣的神采讓真一愣住了。
髮絲從昭信的指縫間劃過,他的食指關節掠過真一的臉頰,“訓練你怎樣保住性命。”
他的手沿著真一的肩膀滑向手臂,來到手腕間,一個婉轉,真一手中的槍便被昭信拿走了。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己似乎又被西園寺這個傢伙牽著鼻子走了。
訓練日一如既往,舉槍,調整,瞄準,扣動扳機,但是又有什麼不同。
修介走到真一身旁,握住他的槍,輕聲道:“今天你休息吧。”
“爸爸……”真一回頭,他知道今天自己不在狀態,“我……”
“射擊和其他的專案不一樣,心理穩定很重要,這個心理要求你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狀況都能夠處變不驚,哪怕世界末日下一秒來臨,這一秒你還是能夠從容不迫地射中你的目標。既然今天你無法集中精神,不如去輕鬆一下。”
“爸爸……”真一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最近確實有很多煩心事,比如說伊娃,比如說今天晚上那個莫名其妙的“訓練”。
背起槍袋,真一準備離開射擊館。
路過隔壁的射擊室,儘管門關的很好,但是教練責罵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
“艾麗!艾麗!你到底有沒有集中精神?三十六發子彈裡面只有九發射中十環以上,這樣的成績,你連預選賽都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