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就是這句話,方櫻竟感到一種微妙而甜密的震動,她不由心旅遊蕩,面飛紅霞,“習慣了就會好的”,莫不是,將來紫幹豪會時常偕自己同道遊?他會時常叫自己隨伴左右?他是這個意思嗎?而這個意思的後面,又包含了些什麼暗示呢?而真有什麼暗示的話,這暗示好似又嫌太輕微了啊……
猛然間,方櫻才覺察到紫千豪正在輕拍肩頭,她羞怯又慌忙的偷偷看向紫千豪,而對方卻也正微帶驚異的注視著自己呢……
眉宇間的神色有些古怪,紫千豪道:“有什麼不對麼?方姑娘,我已連叫了你好幾聲了,你好象有點兒恍惚,不舒服嗎?”
連忙掩飾的揉揉額角,方櫻窘迫的羞紅了臉兒道:“不,不,啊,是有點頭暈,大概是剛才嚇了一跳的原因……”
笑了,紫千豪道:“你真不像是位江湖巾幗呢?”
說著,他又一指面前的這座樓房,道:“‘醉仙樓’,‘浣豐’鎮裡最好的一家酒樓,這裡的菜做得味道不差,假如他們的廚師仍是三年前那一個的話。”
定定心,方櫻這才發覺面前這幢樓房竟然是家酒樓,一看清了,鼻端才聞著了隱隱飄來的酒菜香味,眼睛也才看清了樓下的各項擺設。
這時,已近午間,‘醉仙樓’,下面的食客也上了五六成座,大概由於客人不多,並不太嘈雜喧囂,但是,卻沒有店夥計出來招呼肅客!
眉頭一皺,紫千豪道:“怪了,怎麼沒有人出來招呼呢?”
方櫻眼尖,她突然看見了什麼,連忙用手往店裡一指!
“快看!”
竹與劍……四十一、金手煞 是敵是友
四十一、金手煞 是敵是友
隨著方櫻所指的方向看去,紫千豪不由恍然大悟為什麼沒有店夥計出來迎客的原因了,就在樓下靠人門處的角隅,那方紅木大櫃檯邊上,正有七八個店夥圍成一圈,他們個個衣袖高挽,橫眉怒目,露出一副氣沖牛斗的形態來,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卻是個瘦小枯乾,衣衫襤褸的人物,這人看不出他的確實年紀,但亦不會太年輕了,他蓬亂的披拂著一頭花白垂肩的長髮,黑炭似的面孔上生著兩隻青虛虛的眼睛,朝天鼻,一張嘴唇是又黑又厚,襯著一隻把風耳朵,就是那兩條眉毛還顯得有點兒神氣,濃密而斜聳入鬢,頗帶了三分英武味道,這八怪的是兩隻手臂又粗又長,垂直過膝,而臂上肌肉虯結如粟,塊塊墳起,一雙大手有如蒲扇,手指卻是根根又姐又短,這兩條怪異得強壯過了份的手臂,與他那瘦小枯乾的身體比較起來,卻委實是不太相襯了……
樓下的食客們所以並沒有大聲諠譁,也並非在於他們教養有素,而是每個人全在凝目欣賞著這場鬧劇,他們個個神色悠閒,夾菜吃酒,邊低聲談論著雙方是非,看得出每個人全有點幸災樂禍,隔岸觀火的味道,這場爭紛,不正好為這些食客們一助酒興麼?
七八個店夥計氣勢洶洶的國在那位注於仁兄兩側,但卻沒有人出聲,那瘦幹仁兄也大馬金刀的價在櫃檯上半閻著眼養神,櫃檯後,一個胖大禿頭,滿臉紅光的中年漢子正怒形於色的擎著一隻黃蒼蒼的,生有鏽斑的三足鼎林在反覆細查著,那隻足有半尺來高的三足鼎杯,看不出是用什麼金屬打造,不過,光瞧那形式,恐怕也是一件年代久遠的古物了,如今若用它來盛裝飲食,嗯,只怕已不太合適……
櫃檯後的胖漢是越看越火大,越看越生氣,突然間,他兩眼一瞪,“膨”的一聲,重重將那隻三足鼎林放在櫃檯上,因為放得太重,又把檯面砸下去三個淺凹,他肉疼的急忙把鼎林推開,伸出一隻胖手連連在淺凹上抹動,希望能抹平這三點痕跡,不過,顯然的,他是抹不掉了。
憤怒得臉紅脖子粗,兩頰的肥肉直在抖動,胖漢一拍櫃檯,朝那位不驚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