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襲擊朱朝堈的事不但要查清楚,而且他還打算拿著這事兒做點兒文章,他慢慢倚靠在車廂的廂壁上,雙目幽邃,神色肅然,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朱朝堈帶著幾分畏懼的神色看著他,柳乘風不禁笑道:“看我做什麼?”
朱朝堈道:“看姐夫的樣子,像是想殺人一樣。”
“是嗎?”柳乘風笑了,道:“很兇是不是?”
朱朝堈點頭。
柳乘風道:“這個世上,永遠只有欺負人的人和被人欺負的人這兩種,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得兇起來,殺人?你殺過沒有?你若是學會了殺人,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罷了,跟你說這個,你也不明白。”
柳乘風這時候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那麼點兒教唆的嫌疑,教一個半大的孩子殺人,這……
終於回到了公府,柳乘風帶著朱朝堈進去,倒也沒有和他再說什麼,讓他去尋朱月洛玩兒去了,自己去洗浴一番,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衫,此時天色黑了下來,夜裡的溫度很低,柳乘風有些困頓,去朱月洛和溫晨曦那邊說了幾句話,說了自己的安排,便去睡了。
朱月洛對柳乘風的安排倒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她心裡清楚柳乘風的用意是什麼,若是當真能結交上太子,朱朝堈至少可以在周王府有了一席之地,若是再磨礪一番,卻也不必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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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裡頭,卻已經開始雞飛狗跳了,柳僉事的小舅子居然被人襲擊,這還是好玩的?整個京師的各大千戶所紛紛出動了人手,也足見柳乘風在錦衣衛中的重要,一隊隊的校尉,直接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以搜尋亂黨的名義攪得到處不得安生。…;
不過不少千戶所把最重要的人手都已經佈置到了周王府那邊,周王府並非一點兒勢利都沒有的,幾乎每個藩王在京師裡頭也都有些產業安插了一些人手,倒不是說他們有什麼圖謀,其實純粹就是讓一些人在京師關注一下朝廷的舉動,有什麼風吹草動也好讓他們及時知曉,不至於矇在鼓裡。
這周王也是如此,只是他的這些人手和產業,一般人雖然不知道,可是廠衛卻摸得一清二楚,事實上廠衛一直都對這些人表示著足夠的距離,同時又需要隔三差五盯住他們一舉一動,可是今個兒,周王在京師的一處別院卻是被錦衣衛們一腳踹開了。
“什……什麼人……放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門房真是驚呆了,他在這裡當了一輩子的差事,也沒見過有人敢來這裡撒野的,黑燈瞎火的被一群高舉著火把的人破門而入,直接衝入這別院裡頭,這些人未免也太囂張了。
為的一個錦衣衛千戶冷笑一聲,隨即打量這門房一眼,一耳刮子直接扇了過去。
“找的就是這裡,現在本官懷疑這裡藏匿著亂黨,來人,給我仔細地搜!”
一聲令下,數十個校尉便衝了進去,只留下這門房在這兒大聲叫喚裡頭的人。
整個別院搜查了一遍之後,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錦衣衛們也是乾脆,很快便如潮水一般地退了出去。
別院裡頭直到子夜都亮著燈,在廳堂裡,一個主事模樣的人眯著眼兒,坐在桌邊上,目光之中隨著燭火跳躍,他慢吞吞地朝身邊的一個小廝道:“要快,立即報知周王,就說京師裡頭出亂子了,有人想趁機來攪事,來勢洶洶,只怕另有所圖。”
“還有,世子爺今個兒到了京師,可是途中遭人刺殺,想必這事兒和這些錦衣衛有關。無論如何請王爺立即決斷,這些錦衣衛絕不會輕易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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