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雨永遠都是清冷綿長的，淅淅瀝瀝間沖刷著天空，滴落在人身上時總會留下一絲或多或少的惆悵。

路昱在學校食堂前的臺階處躲著雨，因為不是飯點，這裡來往的人很少，偶爾一兩個人經過也是打著傘匆匆忙忙。

“喂，路昱嗎？”

聽著電話裡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路昱一時無言。

“為什麼不說話……你還在恨我？”

“沒，只是走神了。”

路昱看著雨滴掉落在身前不遠處的灰色地磚上，悄無聲息的融入淺淺的水面。

“……你最近有空嗎？”

她的聲音很輕。

“有，上了大學了都，很閒。”

路昱語氣輕鬆，對於她主動聯絡自己，心裡不可否認的有一點愉悅。

“那好，我想請你參加一檔電視節目。”

“電視節目？”

路昱不自主的摸著旁邊的牆壁，手掌貼在牆面上，食指在大理石磚的細小縫隙裡一扣一扣的奇怪的問道。

“對，一檔關於戀愛的綜藝，會有片酬，就相當於打了份零工賺外快了，你應該可以來吧？”

電話那頭的人非常瞭解路昱。

“……可以。”

路昱沒有拒絕她的習慣。

哪怕如今分手了……

電話那頭是他的初戀，當然也是到現在為止他人生中唯一一場戀愛的女方。

當初高二時談的戀愛，上大一時提的分手，短短兩年，但到現在聽到她的聲音，路昱還是有點意不平——

不是想要挽回，路昱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她象徵著路昱的焦慮。

對未來，對以後人生的焦慮。

當初高考後，她走了省內數一數二的學校，他天真的選了一個靠近她的二本，本來以為愛情會戰勝一切，可得到的卻是理所應當的分手，讓當時還比較天真的路昱經受了十幾年來最狠的一次打擊……

現在路昱大二了，哪怕在一個大學城內，兩人卻幾乎沒有任何聯絡，或許她可能還跟高中時那樣跟明珠似的，但他卻是已經泯然於眾人。

有時候他在宿舍裡emo時就會想，以後可能再遇見她，他可能憑著臉在某個高階餐廳當服務員，而她是跟著哪個上層社會的男友來吃飯。

就跟《鋼鐵是怎樣煉成》裡保爾和冬妮婭的再一次見面時一樣物是人非，她可能會跟冬妮婭一樣後悔曾經與路昱有過一段感情經歷，並當做黑歷史一樣假裝沒看見他。

而他卻不可能跟保爾一樣，從精神層面上戰勝對方，只會看著高貴的她不敢接近。

“林漱，你要進娛樂圈了？”

不過emo歸emo，路昱一般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前女友什麼的，狗都不理。

有錢賺才是王道！

“可能吧。”

電話那頭的林漱還是路昱記憶中那個，說話總是委婉含蓄，路昱已經想到她在電話那頭的溫柔笑容……曾經路昱把她當做白月光不是沒有理由的。

“行，什麼時候去參加那個節目？”

“等會兒我把編導的電話給你，你跟他說一下，會有人專門聯絡你的。”

“OK！”

路昱看著電話被結束通話的頁面，吸了口氣。

前女友忽然聯絡，還是邀約一個戀愛綜藝，這也太會讓人想入非非了吧？

不過——

“好馬不吃回頭草。”

他嘁了一聲，向前踏入雨中，地上一兩片銀杏葉漂浮著。

水花濺起。

他淋著雨快步的走向宿舍樓。

……

“對，我是路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