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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早已結冰,每行一步都需要萬分小心,可是元慶卻一幅雀躍的樣子,急急的拉著我,生怕我會飛走一般。

路上行人並不多,基本上可以說沒有,偶爾路過的,也是神色匆匆的樣子,末了,還不忘記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兩個。也難怪,這樣天寒地凍的時節,哪個會出來閒逛?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他故意神秘的說道。嘴角掠起的笑意,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坦率純真的六王爺。

連我也禁不住微微地笑開了。

四處一片冰花瀰漫,天地之間全是純白之色,遠遠看見湖心亭微小的輪廓,還有系在湖旁的小舟一隻。

在這樣的浩翰而高遠的情境之下,不禁令人產生宇宙洪荒,人類渺小的喟嘆。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一旁的元慶忽然詩興大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在自然面前,人是多麼的卑微與無力, 生命,渺小得如同滄海之一粟,短促得如同只能活幾個小時的蜉蝣!”

“好了,好了,不要再這樣酸下去了,我今早吃得不多,基本上剛才那樣一跑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半日的相處,已經讓我逐漸放開來,在元慶的面前也敢大放厥詞了。

“你聽,更酸的來了。”一旁的元慶笑嘻嘻地說道。

淙淙的琴聲如同流水一般,驀地在遠處響起,在這清冷的寂靜的空氣中,又猶如淡淡落在肩上的暖陽一般,舒緩而輕柔,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傳的悵然與落寞。

“這冰天雪地的,還以為就咱倆人傻呢?誰知還有比咱倆更傻的?居然這麼一大早就跑來這裡彈琴?”

我淡淡一笑,“休言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哼!本王說的話就是酸不可聞,別人彈的琴便是誰解其中味?衛姬難道是彈琴之人的知音?”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戲謔的口氣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以來,我都刻意在他面前保持著文靜幽雅的形象,像剛才這樣單獨言笑的情景幾乎沒有,此刻忽然想起自己剛才那番熟絡的口氣,簡直是難以置信。

“不敢。”話音剛落,臉卻不覺變了,那曲調,那聲音?怎地如此熟悉?再環顧四周,湖面,長堤,垂楊柳?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周國最負勝名的東郊若耶湖。”

“若耶湖呵,若耶湖?”我喃喃自語道。不期然的,一旁的元慶早已拉起我的手,徑向前方的湖心亭走去。

“我正道是誰人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原來是郎羽你這傢伙?”

亭中,錦袍玉帶的少年正席地而坐,廣袖輕釦在面前的琴絃之上。清俊的容顏聽到我們的腳步聲而驟然抬起,映著遠外的茫茫天地,俊逸的容顏,迫人的光華忽而乍現,在這陰冷的天際之中竟讓感到猶如春花盛開一股。

我微微向元慶的身後閃去,余光中,卻仍感受到面前之人那亮如星子的眸光投射到身上的灼熱。

琴挑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而我在這微微緊迫的探詢中,心卻是撲嗵撲嗵地跳個不停,更是越發的窘迫。

“自從從楚國打了勝仗回來之後,你總是在府裡待著,今兒大冷的天怎麼想到來這裡彈琴?”

估計意識到郎羽的眼光一直停在我身上,元慶自顧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嚇一跳。這是衛國來的公主衛姬,與你的府裡的那個小蔓姑娘長得很像吧。不瞞你說,剛一看見衛姬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這世上竟有長得這麼相似的人。”

一旁的元慶兀自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我突然平靜了下來,向前施了一禮道:“見過郎大人。”

他也連忙欠身,伸手意欲扶起我,伸出的雙手未及到我連忙後退的身影,便停滯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