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倆幾乎是肩並肩進了趙府,沈毅一邊走,一邊微笑道:“二哥昨天也回來了,跟師伯相處的如何?師伯沒有再說他了罷?”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已經拜相,趙昌平的神色依舊有些複雜,他微微搖了搖頭,嘆息道:“平白無故,我說他做甚?”
“昨天他回來,也看到他辛苦了,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些,你伯母見到他身上還有刀傷,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一晚上都在埋怨我。”
沈毅聞言,也有些詫異:“二哥身上有刀傷?我怎麼不知道,二哥只上過幾次戰場,都是跟著我…”
說到這裡,沈毅忽然頓了頓,開口道:“是了,從徐州到兗州,後勤輜重都是二哥在負責,應該是運糧的時候碰到了一些零星的齊人,受了傷。”
他嘆了口氣:“以二哥的性子,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我看了。”
趙相公緩緩說道:“只兩寸長的刀傷,並不深,應該是小傷,他不跟你說才是對的,跟你說了,老夫還要責問他幾句。”
沈毅微微搖頭:“師伯對二哥,太苛刻了。”
趙相公嘆了口氣:“先前就是對他管束太少,才讓他浪蕩的二十多年,一事無成,不是跟著子恆你,這會兒說不定還在秦淮河眠花宿柳。”
沈毅也沒有繼續勸說,只是笑著問道:“那師伯明年還讓二哥去北邊麼?”
趙相公停下腳步,看向沈毅:“子恆覺得呢?”
沈老爺正色道:“我覺得還是不要了。”
“二哥現在是宰相之子,上前線不太合適了,容易被人惦記。”
“這幾年,二哥也鍛煉出來了,留在建康,也不是不能做事。”
趙昌平捋了捋鬍鬚,認真思考了一番,還是緩緩搖頭:“他這麼大了,你我說話都不作數,還是看他自己。”
聽到這句話,沈毅才有些錯愕。
因為趙昌平,是一個很典型計程車大夫形象,有點大男子主義,在某些方面很強勢,容不得家裡人以及下屬質疑。
但是現在,他似乎改變了不少。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已經進了客廳裡。
知道沈毅來了之後,趙家的趙夫人,趙大趙二,還有他們兄弟的夫人,以及趙家的孫輩,都出來見沈毅。
趙家的老大趙幽州以及趙薊州,都早有兒女,這會兒一幫小娃娃出來,規規矩矩的磕頭叫著叔叔,沈毅也有些尷尬,摸了摸身上,硬是沒有摸出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只能苦笑著對兩個嫂子說道:“二位嫂夫人,今天來的遲,忘了帶禮物了,等下回來,再給這些侄兒侄女補上。”
兩個夫人都笑,一旁跟沈毅熟悉的趙薊州笑著說道:“我家小兒子,跟你家那個小閨女同歲,要不然今天配了親,也就不要你老七什麼禮物了。”
他對著沈毅眨了眨眼睛道:“不僅不要,回頭我還去你家,給你們家備上一份厚禮。”
沈毅白了這廝一眼。
“陛下也看中了我家桑桑做兒媳婦,二哥要不然去跟陛下搶一搶?”
趙薊州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坐在主位上的趙昌平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好了,不要胡鬧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沈毅笑道:“子恆,咱們書房說話。”
沈毅點頭,也站了起來,跟趙家眾人打了聲招呼之後,跟在趙相公身後,進了書房。
在書房坐下之後,趙相公才看向沈毅,問道:“今天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
“我在皇城裡都聽說了。”
沈老爺低頭喝了口茶水,笑著說道:“欺負到我家裡人頭上了,再不發火,不解決掉這些後患,明年出去領兵都不安心。”
趙昌平想了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