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鐵器,山洞牆壁邊堆滿了剛剛打造好的弓弩、箭矢、官刀、長矛等兵器,許經年在心裡默默算了算,這些兵器足夠裝備一支五六千人的軍隊。
一個領頭模樣的鐵匠跑了過來,見到許經年點頭哈腰道:“大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上次大人交代後小的們一刻也不敢懈怠。”
許經年點頭道:“很好,本官路過,上來看看,你退下吧。”
那領頭工匠便屁顛屁顛地跑回鍊鐵爐旁繼續敲打。
從玉渡山下來,許經年馬不停蹄地趕去靳滄海宅院,輕車熟路翻入院中,取出鐵鍋下的賬簿謄抄了幾本重要的便又向鎮撫司趕去。
張顯宗入宮面聖,鎮撫司內只有指揮僉事逯杲留守,見許經年大白天跑來,便意識到有大事發生。
許經年將謄抄的賬簿交給逯杲說道:“從這幾年的賬簿來看,斧鉞司每年丟失大量儀仗用的鐵質兵器,並且存在巨大虧空和呆賬壞賬。今日我暗查玉渡山,發現有人在玉渡山山洞內冶煉兵器,規模足以裝備一支五千人的軍隊。我猜想應該是斧鉞司中有人將儀仗用的兵器盜出,運到山上融掉再製成軍用兵器。你那侄子估計是在玉渡山發現了什麼才被靳滄海滅口。”
逯杲道:“難怪石彪說忠國公曾秘密調動軍中工匠入京,原來是藏在這山裡冶煉兵器!”
許經年道:“先前斧鉞司賬房那場大火便是趙敬誠和靳滄海為了平賬故意縱火。”
逯杲道:“豈有此理,老弟將詳情與我說說。”
許經年便從自己潛入靳滄海府中發現賬本開始,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逯杲聽完怒道:“豈有此理!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立即進宮稟報指揮使大人,老弟且先回去,待我從宮中回來再做定奪。”
傍晚散值,許經年剛踏入家門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回頭看去,張顯宗正帶著六個錦衣衛站在門口,劉懷安伸頭看了看打趣道:“本姑娘可不會做飯。”
張顯宗指著身後錦衣衛隨從手裡的酒菜說道:“懷安妹子說笑了,老哥自備。”
幾名錦衣衛將酒菜放到院中石桌上便走出門外,依然是退後十米遠遠守著。
三人在石桌旁坐下,幾杯酒下肚,張顯宗開口說道:“自老弟進京,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許經年道:“大人公務繁忙,在下不敢打擾。”
張顯宗道:“京中局勢緊張錯綜複雜,我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被各方勢力盯的死死的,能不見自然是不見的好。”
許經年道:“大人用心良苦。”
張顯宗道:“今日你所查之事逯杲已自行上奏稟明聖上。”
許經年奇怪道:“逯大人不是說去宮裡尋你嗎?”
張顯宗笑道:“我早說過了,朝堂之上,只有利益。如今聖上和忠國公之爭已進入僵局,誰能找到忠國公謀反的證據便是打破這一死局的功臣,這潑天的富貴誰不想沾一沾呢!”
許經年搖頭笑道:“所以逯大人越過你直接上奏聖上搶了這功勞?”
張顯宗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許經年繼續問道:“聖上乃一國之主,殺一個忠國公很難嗎?”
張顯宗道:“老弟還不理解這謀反證據對聖上意味著什麼。且不說石亨在軍中勢力根深蒂固盤根錯雜,沒人知道暗處藏了多少他的心腹,便是能一舉將其拿下,也需要讓人信服的證據。陛下重登帝位不到三年,朝局尚不穩定,此時無端誅殺從龍功臣,曹吉祥等一眾舊臣自然會有唇亡齒寒之感。如今曹太監協理京營軍務,其義子曹欽為都督同知,侄子曹鉉、曹鐸、曹?等都在錦衣衛任要職,門下客卿數千,若曹石聯手,後果不堪設想。”
許經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這可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