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
長公主大怒,嬌聲呵斥道:“說了讓他等著,再來煩本宮,即刻杖斃!”
門外太監慌忙應道:“是。”
氣氛依舊沉悶,長公主對兩名貼身宮女道:“你們也都出去。”
木門開了又關,房中便只剩兩人。
長公主將許經年扶起,上前一步緊盯對方眼睛道:“逯杲就在樓下,只要你點頭,我立刻殺了他。”
避開少女炙熱目光,許經年退後半步,半晌才幽幽道:“我心頭的恨,一個逯杲是平不完的,德王黨都要為太清宮陪葬。”
惠慶公主按耐不住喜悅道:“你現在肯承認是許經年了?”
風吹雲動,月明星稀。
房間內,許經年坐在椅子上,將遭遇娓娓道來。
惠慶公主靜靜聽完,握緊手中衝淵劍道:“萬良辰該死,逯杲更該死!”
許經年扭頭看向少女,忽然問道:“殿下如何看穿我的?”
惠慶公主神秘笑道:“宮中見面那次我就有所懷疑,後來在許宅看到蛟龍,心中就更加篤定。”
許經年搖頭苦笑道:“竟是百密一疏了。”
回到四方場已近亥時,許經年婉拒惠慶公主邀請,堅持回到騰驤右衛營地就寢。
樂三元湊過腦袋,一臉玩味,賊兮兮笑道:“長公主找你何事?”
許經年在地上躺下,留給他一個背影,口中喃喃道:“公主說既然你想做貼身侍衛,明日便如你所願。”
第二日一早,甲辰小隊果然接到通知,貼身護衛長公主與駕。四衛營終於在東廠和錦衣衛面前出了一口惡氣,全體將士與有榮焉,紛紛將讚許目光投向甲辰小隊十一人。
一路安穩無事,出了天津,南行不過百里便進入滄州地界,隊伍在一處山丘上安營紮寨。
此時正值秋末,落葉繽紛,昏鴉震天,長公主久居深宮,難得見到這般景象,心情大好。
日頭剛落,逯杲率一眾錦衣衛又跟了上來,依舊是遠遠等著,進退有度。
營帳剛剛搭好,有許經年貼身保護,長公主心安不少,便命顰兒將逯杲傳到帳中。
太清宮滅門已過數月,逯杲耳鬢生出些許白髮,面容煞白,蒼老不少,先前世故圓滑的形象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壓抑的戾氣。
入得帳中,行事周全的指揮僉事自然是一番行禮問安,禮數週全,無懈可擊。
長公主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許經年,見他面色平靜毫無波瀾,便擺擺手說道:“逯大人,今日良辰美景,見到你著實有些掃興。”
逯杲平靜道:“卑職惶恐,打擾殿下雅興。只是曹公公有話要稟明,實屬無奈。”
長公主冷笑道:“本宮只知逯大人乃德王門生,竟未料到原是一僕二主,不知曹吉祥的飯是否更香些。”
逯杲依舊面不改色,似乎對長公主的奚落毫不在意,只繼續道:“曹公公託卑職帶話,若殿下能保曹欽,此後必有重謝。”
長公主道:“曹公公對這個義子倒有些情分,只是單憑一句話,如何讓本宮信服?”
逯杲從懷中掏出一物,長公主看了一眼登時大驚,竟是三大營調防印信!
京營職責重大,曹吉祥受命協理多年,在其中安插了大量親信,這也是他如今最大的底氣,能將調防印信交到逯杲手中,可見對他極為信任。
朱祁鎮重登帝位後,朝堂格局鉅變,黨派林立,前有太子與德王勢同水火,後有曹吉祥和石亨勾心鬥角。
石亨一黨覆滅後,曹黨成為太子和德王爭相拉攏的物件,但曹吉祥是隻老狐狸,他深知手中權力來自於龍椅上那位,沒有聖意貿然站隊,必定死路一條,因此在太子和德王之間始終保持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