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付太后手段殘忍。
那叫殘忍?不知真相的愚婦莽夫,如何明白真相後的仇恨?
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作戲耽擱,北宮逸軒將之前與寧夏的推算與小皇帝重複了一通,這才說道:“到了此處,皇上自然是不能與他們硬拼,只得委屈皇上,與臣配合一回。”
待得計劃說完,小皇帝眉頭緊蹙:“這與硬拼有何區別?都是朕與他們交手,難不成你這計劃,就能讓流言消去?就能讓那四十萬的大軍不戰而降。”
“皇上手中有兵符,那三十萬大軍雖說不是全部混在那二人軍隊之中,抽出來,亦不是小數目。只要能讓縱橫死士為皇上效命,那以一抵十之死士,還怕不能轉敗為勝?”
眼下唯一能用的,也就是縱橫死士;此舉,算是破釜沉舟,也算是兵行險招。
若只是集結軍隊行弒君之舉,還能躲一陣,待邊疆大軍調來再行安排;如今,北宮榮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小皇帝親嘗受人唾棄的處境,小皇帝自然不能以藏而對。
這個時候,小皇帝就該站出來,贏了北宮榮軒二人,以最後的勝利告訴天下人:他就是太后所出,至於那些謠言,不過是野心滔天,欲篡位的二人杜撰而出。
幾經商議,又做了一番調整,北宮逸軒這才派昊天去作安排。
方曉兄妹,依舊在寧夏跟前伺候著;是夜,北宮逸軒與小皇帝又在商議後續計劃,寧夏喚來了方曉兄妹,開門見山。
“如今時局,你二人當是看的清楚;明日便去南風崖,你二人是何想法?今夜不如說個清楚。”
既然逸軒都說了,這二人對當年之事亦是清楚,她也沒必要拐彎抹角。
方曉看向寧夏,眸光微閃。
看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寧夏淺聲而問:“你父親當年代家父受車裂之刑,究竟是為何”
方曉欲答,方童卻是搶先答道:“回夫人,當年父親代將軍受刑,乃宇言瑾之計;先皇受宇文瑾耍計矇蔽,故此用了一招引蛇出洞,欲將擁護將軍之輩一網打盡。”
方童之言,方曉眉頭微蹙。
寧夏見此,轉眼看向方童:“此事,你是何時知曉的?”
“回夫人,屬下也是近日才知。”
“哦?你是如何知曉的?”寧夏再問,方童抬眼,直視於她。
“夫人,有些事,你只知結果便好。至於其中經過,知曉的多,只會徒增煩勞。屬下明白夫人今日之問何意,屬下能坦然而言,便沒有背主之心;不管當年之事如何,屬下堅信夫人有能力給莊將,給那二十八家人平反;待平反之後,亦能將當年之事公之於眾。”
方童此言,寧夏眸光漸深,不由問道:“你父親為家父而死,你不恨我?想必你也知曉,當年之事,乃我年幼之時釀下的大錯。”
恨?若在知曉真相之前遇著她,他必會恨。
可是,偏偏在遇著她之後才知曉了真相。
恨,又如何?如方曉所言,如凌羽豐的醒悟,恨一個五歲的娃娃,那不是遷怒嗎?
與其恨一個五歲的娃娃,不如去恨罪魁禍首,宇文瑾!
當年之事,她不過是受人利用。這些日子以來,看著她,護著她,她受的罪,他看的清楚;看到她為平反而努力,他便是想怨,也怨不起來;想恨,也恨不入心。
說到恨,他有何資格說恨?主子連殺母之仇都能放下,都能與她交心寄情,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說恨?
看著她,看著她憔悴的面容,看著她明亮的眸子,方童將直相壓在心中。
如他所說,她知曉結果便好,至於原因,不該她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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