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的要求和安排下,中文系展開了一場討論張維那首詩的熱潮,最後整個北方大學掀起了另一股熱潮,這股熱潮的主題是:大學生該不該談戀愛。很多報紙都發表了北方大學的大學生對戀愛與大學的新的看法,當然都少不了要把張維的詩附在後面。這件事使張維在詩壇成了名。
吳亞子也因為張維的那首詩而成為校花中的校花。她在路上走的時候,常常有男生在後面說:“看那不是中文系的那個吳亞子嗎?”甚至有男生在後面壞悻悻地喊:“吳亞子,我愛你。”吳亞子轉過身去,卻發現一大堆男生衝著她笑,找不到那個說話的人。她得意地笑笑。柳春泥在後面喊道:“你們已經沒希望了。”男生便哈哈大笑。吳亞子趕緊拉著柳春泥往前走。或者是吳亞子抱著書慢慢地往前走時,總會有藝術系的男生從路邊跳過來說:“哎,麻煩你一下,你是不是叫吳亞子?”吳亞子高興地點點頭。男生就會說:“能不能給我們當個模特?”吳亞子一愣,看著旁邊的柳春泥,柳春泥趕緊把她拉著往前走。吃晚飯時,吳亞子就會給張維說,有人要我去給他們當模特兒。張維一聽,心裡很生氣,說:“別去了,誰知道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吳亞子撅起嘴說:“他們能想什麼,不就是去坐一會兒嘛。”張維一聽,更生氣了:“你看著辦吧,你想去就去。”吳亞子嘴上抱怨著張維,心裡卻特別高興,她就是要看到張維很在意她。不但大學生認識了她,就是中文系的老師不知怎麼也都認識她了。不過,人家老師就是老師,不會那樣跳出來喊吳亞子的名字,老師呢,總是在單獨碰見時會衝她笑一笑,她起初還以為是那位老師認錯了人,可是過不了多久,他們又一次相見,他又會衝她笑一笑。然後在適當的時候,比如說有認識吳亞子的老師在跟她一起說話時,那位老師就會笑嘻嘻地過來,在認識吳亞子的那個老師給他介紹時,他會笑著說:“噢,認識,天下誰人不識君啊?”
吳亞子生活在幸福之中,她常常對張維說:“我媽說,女人就是要長得漂亮些,然後就要呆在家裡,當好丈夫的賢內助,男人呢,就是要做一番事業,這樣才是一個完美的家。”張維聽得心裡怦怦直跳。他知道,吳亞子一直在勾勒他們的未來。但是,他不同意吳亞子給他謀劃的前途。吳亞子說:“我爸上大學時也寫過詩,不過,他的詩比起你的可就差遠了,他也給我媽寫過詩,但沒你這麼轟動,所以他工作後不久就開始從政了,我爸說,詩是不能一直寫下去的,尤其在現在,靠寫詩是成不了大器的,而且自古文人最窮了。再說,這條道路是極其艱難,很難成功的。我就想,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寫了,將來可以走我爸的路,他可以幫你啊!”
這種話說一遍就夠張維痛苦的了,可吳亞子常常充滿幸福地重複著,將張維一次又一次地推開。在張維的內心中,文學與思想是他畢生的事業,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兩樣更為重要的了。這種理想早在他童年時期就被父親培養起來了。他上北方大學的目的就是要實現這個理想。在上大學之前,他父親幾乎將大學時要學的所有的東西都讓他自學了。現在,他來到大學裡,就是為了真正地追求文學,追求更多的真理。再說,他也不願意靠任何人。
有一天,吳亞子告訴張維,她媽要來看她,同時也要見他,因為他們的事早已成了公眾新聞。張維先是痛快地答應了,可是後來他覺得不見為好。吳亞子不行,一定要他見。他就去了。她媽媽在婦聯工作,一看就是那種官太太。她把他全身打量了一番,看得他很不自在。她問他:“將來想做什麼?”他說:“做學問。”她不屑地說:“做學問有什麼好?”張維爭辯說:“做學問有什麼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