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在蝦兵搬來的椅上坐下來,說道:“我們郭慕九向來執法嚴明,從無失職之處,天兵營可是有記錄在案的,不知道何事得罪了龍王?”
陸壓來之前壓已經大略跟他說過慕九與林見儒在北夷殺陳平的事,當然要救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但是這事牽涉到人命案子,慕九功德還虧欠得太多,若他一怒之下端了他龍宮,這事就怎麼著也落不著好結局了。
所以他思來想去只能請出劉俊來處理,定不定罪還不是天庭說了算?
若是劉俊能把這事擺平,那麼慕九也就無大礙了。
劉俊心裡自然也是把慕九罵了個底朝天,不過護短誰還不會?你敖琛生了個龍不龍鳳不鳳的私生子,還揹著人藏到北夷,誰知道那是你龍王的種?你會護兒子,他還不會護下屬麼!
敖琛聞言果然忿然:“她郭慕九親手殺了犬子,這是她親口承認!”
“是麼?”劉俊嘿然冷笑,“本官都沒有見到她人,怎麼知道這話是她自己認的還是龍王逼供的,抑或是龍王捏造的?除非龍王把她帶出來,讓本官親自問問。”
敖琛看他們這陣仗也是無語。
本來他是早已做好準備利落下手的,可沒想到這郭慕九是個天官,而且他們還這麼快就尋到了這裡,暗地裡咬咬牙,知道今日想把他們哄走是不可能的了,遂揮手道:“帶郭慕九!”
慕九在龍宮水牢裡被吊了一夜,渾身跟個落水鬼似的,已經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她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註定有牢獄之災,在青丘被銀狐狸關了,沒隔多久又讓龍王給關了。關鍵是這冰湖好冷,沒有了赤焰丹在身,她就像是重新墜入了冰窟。熬到明天早上還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凍成冰棒。
而且龍王做的也絕,還在她周身弄了個冰絲罩子,這使她不但神識出不去,就連方圓百里都感覺不到他存在。這傢伙為了個私生子,居然不惜冒著削掉王爵的風險也要將她拖去祭陳平,也是夠豁出去了。
這裡正凝神運氣護著丹田,水牢外就傳來了動靜,那牢門一開,幾個人便魚貫進了來。
“阿九!”
當先的那人迅速到了她跟前。
——是陸壓!
太好了!他可真是她的福星啊,每次遇難他都來的那麼及時。
“陸壓,快借我靠靠,我冷死了!”凍了這半日使她氣息也微弱起來。大約也頗有點討好的意思,畢竟陸壓早就警告過她這龍王與火鳳凰都不好惹,而她到底還是連累他來救她,實在是心裡過意不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陸壓連忙鬆了她身上束縛,將她捂在懷裡,一面往外走,一面又忙著輸真氣給她。
到底底子好,出了水牢她立刻就恢復了元氣,看到旁邊還執著長矛對向她的蝦兵蟹將,她才發覺原來她還沒自由!
“你怎麼把他們帶來了?”她問。
“過去再說。”陸壓一路牽著她上了階梯。
很快回到殿內,慕九看到門下的天兵天將們已經一愣,再看到坐在殿里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過來的劉俊,她也傻了。這下完了!她就是不死在龍王手下都免不了被劉俊扒去層皮——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來了簡直就等於是她的親人!
“郭慕九,我問你,陳平可是你殺的!”敖琛方等她進了殿便指著她問道,“我兒與你可有怨仇!”
慕九並不想撒謊,無論龍王怎麼對她她都得看在他是個痛失愛子的父親份上原諒他三分。她說道:“陳平是我殺的,我跟他也無怨無仇。但是我動手之前沒有人告訴我他是龍族,不是妖獸,所以就算我是殺了他,那也是誤殺。”
“好一個誤殺!”敖琛冷笑,“你又怎麼證明你是誤殺?誰能夠證明你在殺他之前不知道他是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