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靈魂來滿足善緣,於私,她也想讓他能夠從仇恨中抽離,過上被人祝福的人生。
“有什麼問題嗎?”劉俊問。
“沒有。”她搖搖頭站起來,“我想去天牢看看。”
劉俊沉吟點頭,從抽屜裡拿了牌子給她。
慕九回了趟家才往天牢來。
朝陽下的天牢看著也如黑夜。
騰蛇在盤旋在半空,雖是閉著眼,但模樣卻似還在時刻提防著石上的白澤。
慕九才到門下他就醒了。扁腦袋堅起來,吐著信子盯著她看,然後拿尾巴掃白澤的腦袋,並罵:“蠢東西!就知道睡,有人來了!”白澤也罵罵咧咧地起來,也盯著慕九看了兩眼,回罵了騰蛇一句什麼,這才合夥把門開了,讓她進去。
慕九緩步上了甬道,聽著兩畔牢籠裡傳來的動靜,像是走在修羅道上。
林見儒關在最裡間,四面都沒有別的囚犯,巡察司幾個天兵見到她來立刻迎前兩步,作了個揖。
牢裡的林見儒盤腿坐著,髮絲披散,看不到臉,如果不是還有靈力浮動,會讓人覺得他恐怕已經死了。
“怎麼樣了?”她問。
“一直沒有動靜。”衙役小聲地道,同時扭頭看了眼他,“從進來到現在,紋絲不動,也沒有說話。”
慕九嗯了聲,揮揮手讓他們開門。
她走進去,看看綁在壁上的四條鐐銬,默然拖來張小杌子,在他面前坐下來。
“我來了。”她說道。
林見儒沒動。隔了良久,才從亂髮裡漸漸抬起一雙眼來。
這雙眼沉靜得像枯井,深黯得像幽潭,他目光在她臉上定焦了一下,又緩緩垂了下去。
慕九心也跟著在往下沉。她說道:“現在是劉大人主辦這案子,胡江德已經提供了一些有利證據。我們都在努力。不過因為冥元那邊必然也會出招應付,所以可能不會很快有結果。但是,我不會放棄你的,你也不要放棄自己。”
亂髮下傳來聲輕輕呵笑。
慕九望著他,接著道:“我們說會兒話吧。我帶了酒,還有些我做的點心小菜。我們好久沒有坐下來喝酒聊天了。”她把身上包袱下來,拿出四五個小竹屜,然後又取出個酒壺,給彼此杯子滿上。“我記得以前我們同在巡察司輪值的時候,常常如此。”
林見儒望著面前的酒菜冷笑:“這是送行飯嗎?”
“不是。”慕九道,“是想和你說說話。”
她放了酒壺,望著杯裡倒映著的燈光,說道:“其實我最近並不大常去衙門。”
林見儒盯著她雙眼看了半晌,端起杯子來:“為什麼?”
“因為我如今每每想起你,眼前浮現的還是你當初在劉大人手下護著我的樣子。那時候的你,真可稱得上是俠肝義膽。在我心裡的形象十分不低。”
慕九揚揚唇,幽幽道。“初進衙門的時候,天知道我日子過得多麼糟糕,處處碰壁,為免連累師門因而謹小慎微,窩囊得緊。在那種情況下同僚們也排擠我,而忽然有個人出手相護,那種感動,恐怕沒有幾個人曉得。——你還記得麼?”
她揚唇望著他。
他看著微晃的酒,眼神有些恍惚。
看似久遠的記憶,其實也不是很久。
當時她只說自己是個孤兒,也是個散修,因此與她惺惺相惜。她迫於散修身份,即使在比試時得了高名次也不得不面臨自大又帶有偏見的劉俊的刁難,面臨自以為是的楊韻與餘小蓮她們的排擠奚落。
而他雖然有闡教弟子的身份,但是卻揹負著沉重的自卑感在天庭當差,時而還要面臨姬詠芳他們的欺壓。
他們的心境是類似的。
面對現實無法奮起反抗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