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扭頭衝進夜色中那一刻,她對他的看法似乎再度有了不同。她和他相聚只有短短不到一日,他救了她兩次,而她只是給了他一瓶丹藥,還有一本自己用不上的功法,如此算來,終究還是自己欠了他的。
她看得出他重情重義,所以故意不辭而別,就是怕他傷感,他與自己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交集也該到此為止,這樣收場是最合理的。
她原本以為聚散匆匆,他只是與眾不同了一些,與別的過客一般無二,只要自己心無旁騖專心練功,很快就會將他遺忘,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她看完她最後一眼,轉過頭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內心竟然有濃烈的不捨之感,從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回到門派,日復一日,他的身影非但沒有變淡,反而變本加厲。
師父之前一直說自己悟性非凡,她練功也一天沒有落下,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突破黃級,這件事情顯然不正常,她自己就明白,師父怎麼可能想不清楚呢。
是思念嗎?她和他只是見過一面而已,以什麼名義,又以什麼身份?難道自己愛上他了,這是單相思的感覺?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蕩輕浮了,這世間哪有什麼一見鍾情?
不是思念嗎?那為什麼一刻也忘不掉他?難道就因為他與眾不同,他之所以一直佔據自己腦海,是因為她自以為是的新鮮感作祟?
“師父,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求師父指點。”諸葛淺一強行掐斷回憶,回應師父。在她心裡,師父是她遇見過最優秀最厲害的人,她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她覺得師父應該會有答案。
“淺一,為師從小就在歸一門長大,去世俗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能遇上你,也是命中註定你我有這段師徒之緣分,但是別的事情師父都可以幫你解惑,唯獨這件事情,師父自己從未經歷過,實在不知該如何分析”歸嫻道姑無奈的說道。
“師父,那您是怎麼看得出我心裡有相思之人的?”諸葛淺一不解地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多年前,歸一門有一位我的師姐,道號叫歸靜,容顏身姿雖不及你,但也是萬里挑一傾國傾城。但是論起武學天賦,歸靜師姐甚至堪稱歸一門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一個弟子。”歸嫻講起往事,語氣有些唏噓。
“那歸靜師伯後來怎麼樣了,我怎麼從未見過,甚至都沒聽過這個名字?”諸葛淺一好奇地問道,她來歸一門時間也不短了,是真的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你彆著急,聽為師細細道來。”歸嫻四下看了看,掩上了門,示意諸葛淺一進屋。
一炷香之後,諸葛淺一終於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原來當年歸靜天資聰穎無人能敵,二十多歲就修煉到了玄級後期,師門為了讓她歷練,就將很多去世俗中執行任務的差事交給了她,這在年輕一輩中,已經是無上的殊榮了,而歸靜也從未讓師門失望過,每次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歸一門更是將她欽定為下一任掌門。
原本以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是歸靜卻在有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回來之後,變得魂不守舍,武功非但沒有精進,反而每況愈下,她整日茶飯不思,日漸消瘦,那個時候,歸閒剛剛年方二十,雖然比不上歸靜,但也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和歸靜的關係也走得最為親近。很快她就發現了歸靜的反常。
她原本以為歸靜也是修煉出了問題,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歸靜越來越不正常,甚至開始頂撞師門長輩,這個時候歸嫻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師門也發現了歸靜的異樣,不忍看著未來掌門人如此沉淪,於是將她關了起來,日日審訊,一開始言語相逼,後來你甚至各種酷刑,讓她交代發生了什麼。
歸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