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夫人剛送我的那兩個錦盒拿來好嗎?”
秋兒略略一怔,點頭答應,斜睨了徐嬤嬤一眼,快步離去。“走吧!”蘇淺蘭唇角含笑,也不給徐嬤嬤解釋什麼,抬腳便跟在她身後往乾清宮方向行去。
御花園跟乾清宮之間離著好長一大段距離,蘇淺蘭又特意放慢了步伐等著,結果才走得大半路程,前方剛剛能看見乾清宮的殿簷,秋兒便帶著兩個小丫頭,分別捧著蘇淺蘭所要的那兩個錦盒追了上來,心細的秋兒甚至帶來了一個新的手爐。
“蘇姑娘這是……”徐嬤嬤看著錦盒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
“這是皇上贈給奉聖夫人的禮物,夫人又給了淺蘭,淺蘭只是想要向皇上當面叩謝!”蘇淺蘭微笑解釋,卻是沒有透露錦盒裡究竟裝的什麼禮物。
“原來是這樣!”徐嬤嬤再疑惑,也不得不收回目光,繼續頭前領路。
出乎蘇淺蘭意料的是。天啟皇帝並沒有在他的宮室裡鼓搗什麼木工活計,而是伏在案頭上,手握硃筆,不知在認真的批閱奏摺,還是在寫什麼東西。
他的年紀很輕,不過二十來歲,生相俊逸,眼神柔和,眉目間跟信王很是相像。但他雖然全身都是明黃色的天子服飾,卻不使人感到多麼威嚴難以接近,反而像個鄰家大男孩在假扮皇帝般,行舉之間透著孩子般的蓬勃朝氣,笑起來略帶著幾分憨厚勁。
蘇淺蘭暗感愕然,歷史上的天啟皇帝活得並不久長,在位不到十年就中途病逝,兒子都留不下來一個,不得不傳位於自己的弟弟。在她想來,天啟帝應該一副面色蒼白,羸弱多病的模樣才對,哪裡會是這樣個活力四射的青年?
唯一符合歷史記載的是,天啟皇帝果真是個做事很專注的人。從蘇淺蘭進來到跪拜,他都沒有把目光從案頭移開來過,直到內侍在一旁提醒他說,蘇淺蘭奉皇后命令前來求見,他才抬起頭來,向蘇淺蘭望了一望。
不過這一望之下,天啟皇帝倒是驚訝起來,霍然起身走到蘇淺蘭面前,停了一歇,開口詢問:“你剛才說什麼?你叫什麼名字?哪宮的人?”
蘇淺蘭無語,敢情她剛才叩拜的時候,這皇帝根本對她的通名報姓充耳不聞!當下只得把自己的身份名字又說了一遍:“民女蘇淺蘭,是關寧吳總兵二夫人的孃家侄女,蒙奉聖夫人垂愛,召入宮中一見!”
“奉聖夫人?”皇帝更覺訝異,看看跟在蘇淺蘭後頭的徐嬤嬤,再看看手捧錦盒站在最外頭的兩名鹹安宮宮女,想想皇后與奉聖夫人之間水火不容、涇渭分明的現實,再看著眼前兩宮之人共處一主身後的陣勢,神情裡不由透出幾分怪異來。
“也就是說,你現在雖是鹹安宮的客人,但卻是奉了皇后的手令前來見朕?”天啟皇帝嘎聲又問,不是他少見多怪,實在是這世界變化太快,令他轉不過彎來。
“是!”蘇淺蘭微微帶笑的回答:“民女蒙奉聖夫人恩寵,賜遊御花園,偶過佛堂,得見皇后娘娘,又蒙娘娘抬愛。特許民女面見天顏,代為轉達娘娘鳳意!”
天啟皇帝望著蘇淺蘭有些個發愣,他怎麼說也是當朝皇帝,手握這天下的生殺大權,絕不是什麼別人隨便求見一下就能見到的人物!並且他性情寬和是他自家的事,朝臣宮妃第一次見他沒有不慌張的,連皇后剛剛見到他那會,也掩飾不住神色間的緊張。
怎麼這個蘇淺蘭卻能這般談說自如,從容得如同她覲見的不過是尋常人一般?更奇的是,這女子彷彿過去認識他似的,眼波流轉間竟是隱隱帶著笑意!
“娘娘要你轉達什麼?”天啟皇帝想了一會不得要領,便又開口再問。
蘇淺蘭微微抬起了頭,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皇帝面上,放慢了語速緩緩地道:“皇后娘娘獨坐佛堂,數九寒天,窗門漏縫,外有寒風侵襲,內無炭火支援,舉目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