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糧草和為數不多的火藥被搬進了軍營。事實上,呂晨所部自己帶來的只是少許糧草,只夠來回路上吃的,意思意思而已。到了廣陽之後,一切糧草供應自然由公孫續負責。
這日,春雨淅淅瀝瀝,涼絲絲的,最是怡人。
呂晨趴在帳中的几案上,手裡破天荒地拿了支毛筆,正專心致志地在紙上描摹著。
“小君候竟然在習字?”
一個聲音響起,有人走入帳篷。
是龐統那貨的聲音,這傢伙說話很有特點,喜歡用“竟然”兩個字,聽起來有些欠揍,每次從馬上栽下來,他都要嘀咕一句“竟然摔下來了”,說得好像他騎術很好摔下來很意外似的,他的僮客都常常因此面紅耳赤沒臉見人。
呂晨沒有抬頭,相處有些日子了,呂晨漸漸也學會了一些自保之法,儘量少看龐統的臉,這樣有助於保持良好的心情和胃口。
“呀!這是什麼?”走進呂晨旁邊,龐統看了看呂晨的傑作,眼皮就是一跳,“小君候,咱們早些帶兵南下,去救公孫瓚去吧!”
“為何?”呂晨依舊不抬頭,繼續勾畫著。
“你還是去糟蹋袁紹的大軍去吧!竟然在這裡糟蹋紙了!你可知五花箋有多貴重?”龐統這位世家子都看不慣呂晨糟蹋昂貴的紙張了。
紙是呂晨從公孫續那裡kiang來的,那日見公孫續給他爹送密信,用的不是布帛,而是紙張,呂晨當時就來了興致。在給公孫續建議了一番之後,就抱著公孫續那一刀紙愛不釋手,公孫續客氣一句,說你要是用得上,就拿一點去,呂晨馬上蹬鼻子上臉,說有大量機密檔案需要書寫,正好用得著,然後,抱著一刀紙就走了,只留下公孫續愣在原地嘴角抽搐。這刀五花箋甚為珍貴,是寫密信或者給長輩寫信的時候才用的,平時公孫續都不敢亂用,他一年也就只敢買這麼一刀……
呂晨在三國不是沒見過紙張,而是沒見過這麼柔軟光潔的紙張,當然,只是相對而言,這五花箋比起後世民國老書刊的紙張都要略差。不過,呂晨從下邳逃亡到河內,再到雁門,見過的紙在他眼裡都不是紙,而是薄脆餅,就是一張張稍微一掰就斷掉的薄片而已,根本無法用於書寫,這也是漢末仍然以竹簡和布帛記錄文字的原因。
所以,呂晨見了公孫續的五花箋就來了興趣,腆著臉就一併摟了過來。呂晨雖然蠢,雖然二,但不笨,他當然知道這紙很貴,所以他就是不問價格,他知道問了之後,大概就不好意思拿了。
這時,聽了龐統的嘲諷,呂晨哼哼兩聲,心道,你丫懂個屁!老子畫的這叫高科技,至少,比你們漢朝科技含量要高!
原來,龐統以為呂晨閒來無聊,拿紙張畫著玩兒。
而實際上,呂晨是在很細心很細心地畫圖,還好幼兒園學的簡筆畫還沒丟,畫得挺好。老大一張紙上,就畫了兩個粗陋的圖案,也難怪龐統嫌他糟蹋紙了。
然後,呂晨在一個圖案旁邊寫上一個字“炮”,又在另一個圖案旁邊寫下了一個漢字幾個字母“飛ting”。寫完之後,呂晨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好尷尬,離了電腦好多字都不會寫了
“這是什麼字?”龐統指著“炮”問道。
“炮,攻城打仗用的炮!”呂晨解釋道。
“不對!”然後龐統搶過了呂晨手中的毛筆,“是這樣寫的才對!你小時候啟蒙恩師是誰?”
龐統把呂晨的字叉掉,寫上了“砲”。
“啟蒙恩師?記不得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傻子。”呂晨知道龐統寫的“砲”是投石器,早在春秋時期就已經出現,但呂晨畫的可不是石砲,而是火炮,所以,他搶過毛筆,唰唰唰塗掉龐統的字,又寫上一個“炮”字,道,“這可不是投石器,而是火炮,具體跟你說不明白,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