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雙手止不住地顫抖,掌心一鬆,溯源鏡應聲落地。
她猛地抬手將魏錦書推開,“不是我毀的,是你!是你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
雲初本以為,知道真相後自己會怒不可遏,會與魏錦書決裂。
可真到了這一刻,湧上心頭的卻只有無盡的苦澀的酸楚,久久纏繞在心口,讓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我?”魏錦書雙眉一挑,再度逼近,“是誰當日信誓旦旦說要為我改命,又是誰口口聲聲為我編造了一個虛假的結局?雲初,你捫心自問,難道一開始,你對我就不是利用麼?”
“我……”雲初噎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她在誤導自己,“你不要強詞奪理,這一切,分明就是你和明闌為了改命而設下的局!”
聞言,魏錦書眼神嬌媚地撩起肩上髮絲,對著雲初露出一個惑人心智的笑。
“是又如何,你甘心入局,又能怪的了誰?”
雖然早已有所猜測,但到了這一刻,雲初卻完全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魏錦書的笑魅惑而充滿危險,又朝雲初又進一步,在她身前幾寸停住。
“即便我騙了你,事到如今,你還走得掉麼?”
魏錦書步步緊逼,雲初只能不斷後退。
此刻的魏錦書全然沒了從前的脈脈柔情,凝望的雙眸中,皆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傲視,和對獵物不加掩蓋的審視。
這樣的目光,讓雲初不由得脊背發涼,但身後已經退無可退。
她轉身就要往摘星樓下飛去,不料剛剛起身,腰上卻纏了一圈黑漆漆的霧氣。
魏錦書掌心微微一收,雲初的身子就被拉回至身前。
“你果然恢復了法力!”雲初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地怔愣開口。
魏錦書施法將雲初的身子禁錮在原地,眸色深不見底,“還記得你給我的玉佩嗎?”
經這一提醒,雲初想起來在幷州水災之時,為護魏錦書安危,自己親手將清衍仙君送的玉佩掛在了魏錦書身上。
卻沒想到,這塊只能救人的玉佩,有一日竟然落在了魔族的手裡,囚困了她。
“天帝壓制我魔力的元神逐漸消散,我的法力本就在迴歸。原本我恢復得沒這麼快,但是有你教給我的心法,還有那塊玉佩,可是事半功倍,”魏錦書將雲初眼中的驚愕看在眼底,“我能有困住你的本事,既要謝清衍仙君,也要謝天帝,當然,更要多謝你。”
“你怎能如此……”
“為何不能?天帝不由分說地壓制我一千年,讓我受天道所制,困苦生生世世,這都是因果!”魏錦書冷聲開口,“這都是你該受的!”
雲初始終清醒,並沒有被魏錦書的話帶進去,“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天道不公,跟天界和人界沒有關係,怎麼可以隨意遷怒,傷及無辜!”
“無辜?”
魏錦書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洩出一聲輕嘲。
“你覺得什麼是無辜?人性本惡,神性虛偽,你說,無辜的到底是誰?”
“這不是你兵犯天界,又妄圖奴役人界的理由!”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奴役。”
雲初愕然,頓了頓道:“你說什麼?”
“凡人本性難改,皆是怙惡不悛之輩。只有重塑人界,才能讓這三界中有一處真正公平正義所在。”
“所以你要讓天界和人界都消失於三界之中?”
魏錦書未置可否,指尖勾起雲初的下頜。
“我率領魔軍攻打天界,是為了取中天宮的天心之火。”
雲初心中發寒,渾身冷沁沁的,無法忍受地想要將頭撇開。
魏錦書手中加了幾分力,握得雲初下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