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力而起身離席,太后和劉啟亦都不去勉強。
藉著眾人起身告辭的空,我也悄悄離席,走出端華宮,才發覺一輪又圓又大的月亮高高地懸在漆黑的天幕上,潔白的月光無聲地撫摩著夜色中的大地,沉沉的黑暗中,遠處的宮殿都隱去了身形,身後宴席的喧囂也似乎充耳不聞,我忽然有了一種天地雖大,卻無我容身之處的淒涼和惶惑。
沿著端華宮的永巷,我獨自在夜色中散起步來,連身後珠兒和小嬋的低呼也沒有聽到。不知走了多遠,直覺身後的喧囂漸漸不復再聞,這才感到了秋夜中的陣陣寒意。
這時,只聽珠兒在身後焦急地道:“娘娘,夜裡風大,我們還是回宮去吧。“
我怔了怔,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才發覺身後空蕩蕩的,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丹鳳宮外的永巷中,身後的珠兒和小嬋都是一臉的焦急。
看了一眼珠兒和小嬋,我淡淡地點頭道:“天色不早,我們回宮吧。”
說到這裡,只見夜色中一人影挑著一盞紅皮宮燈遠遠地迎面走來,珠兒忙低喝道:“是誰在那裡?!”
黑暗中,只聽霽月那熟悉的聲音道:“可是珠兒姐姐?霽月來給娘娘送件猩猩氈斗篷,天氣涼了,恐娘娘沾了酒氣出來的時候受了風。”
我聞言忙笑道:“我已經回來了,難得你勤快,都回宮去吧。”
這時,珠兒搖頭道:“娘娘這些日子吃的太少,身子未免柔弱,還是早些回宮去吧。”
我點頭道:“明日請御醫來診診脈吧,我也該珍惜自己才是。”
第一章牙床玉枕紅綃暖【1】
中秋之後的第三天,新晉的秀女們終於正是得到了晉封,一切都和預料中相差無幾,除了陳惠被越制冊封為美人外,其他秀女只有五人留冊,三人被封為更衣,一人為寶林,一人為御女。再無其她引人注目之人。
我懶懶地半倚在貴妃榻上,珠兒小心地把銀紅垂紗帳放了下來,霽月上前把一隻小小的引枕放在我身下。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小嬋進來稟奏道:“娘娘御醫在殿外侯旨。”
我點頭道:“命御醫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一名六品服侍的御醫小心翼翼地躬身進來,甫入殿中便躬身道:“微臣劉宜安見過娘娘。”
我隔著紗帳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目,這時聞言,登時想起上次劉啟假意昏迷,便是同劉宜安一同製造的。如今他來為我診脈,實在令我有些驚喜。
不覺笑道:“竟然是劉大人,何須如此多禮。”
劉宜安聞言拱手道:“微臣乃是尊奉皇上旨意,只要是白娘娘宣召都有微臣親自前來。”
我心中一嘆,想不到劉啟竟如此細心,還特意安排了他自己的御醫來照顧我,不覺有些感動。
想了想,不覺笑道:“本宮這幾日胃口大是不好,吃不下什麼東西,也懶得動彈,身上也有些痠軟,請大人看看是否需要什麼調理?”
劉宜安聞言,想了想,小心地道:“娘娘這種感覺大約多久了?”
我想了想,點頭道:“大約是一個多月了吧,月事也推了一個月,如今還沒來,本宮平日也服著四物湯,想來不該如此。”
劉宜安聞言,神色愈發凝重起來,忙小心地躬身道:“微臣要為娘娘請脈,只有如此,才能確定微臣心中所疑。”
我聞言點頭示意珠兒挑起紗帳,將我的手腕放出帳外,珠兒忙上前把迎枕放好,劉宜安上來診了脈。好半天才起身向我拱手道:“微臣恭喜娘娘,娘娘這確是喜脈!娘娘大喜!”
此言一出,我還有些反應不及,倒是旁邊的珠兒和霽月驚呼一聲,同時跪倒在地驚喜地道:“娘娘大喜!”
劉宜安這時也欣然笑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