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拼命搖頭:“不行,你會疼死的,不行……”
“再不取……死……死得更快……”施音禾已經接近彌散,她再也說不出一句整話,又昏厥過去。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不斷往外滲,止都止不住,施音禾的臉慘白如紙,氣息孱弱,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彌散消失。
“割!”
蕭稷咬著牙,說得斬釘截鐵。
所有人都驚呆了。
戰場上,這樣的事不少見,但往往把斷箭挖出來,人也跟著不行了。誰都說不出來,是生生痛死的,還是血液流盡沒的。那些人,還都是男人。此刻,施音禾是個女子,她如何承受?能不能扛過去?誰都無法保證。
蕭策絕望的看著施音禾,又望向自己的大哥,想哀求他不要這麼做,又渴望他能把她救回來。
“割!”蕭稷兩眼猩紅,帶著母獸般的兇殘盯著蕭策:“你,不想看她死,就給我滾出去!”
他單手指向大門。
其他人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燒水、燙刀、煮毛巾……備止血散。還有人幫忙按住她的四肢,以防她因疼痛劇烈掙扎,動到刀口。
蕭策搖頭,再搖頭,已經被蕭稷徒手拎起衣領,丟出門外,當著他的面惡狠狠關上門。
蕭策沒有掙扎反抗,他其實很清楚,那是她唯一的活路。
但他沒有勇氣看音兒被利刃生生剖開皮肉,他覺得他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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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策心如死灰,凌亂的黑髮垂落於前額、肩頭。他睜著因揪痛無法聚焦的雙眼,迷茫的盯著那扇隔離生死的大門。緊接著,他頹然跪在地上,艱難的向前挪動,卻又不敢拍門,只雙手抱著腦袋,抵在門板上,似乎在苦苦祈禱,又像在痛苦掙扎,彷彿被生割皮肉的,是他自己。
他寧願是他自己。
屋內,蕭稷死死盯著床上那具“屍體”,再次命令手下:“割!”
那些手下,在救治外傷上,是訓練有素的,他們一進入狀態,平靜到幾乎聽不到他們的呼吸音,整個房間,落針可聞。
“還沒探到位置,快,上止血粉!”
“有了。”
“止血粉!”
“取出來了。”
“毛巾,快!”
“按住,上止血粉,毛巾,按住!你他孃的,今日沒吃飯麼?給我按住,他孃的!按啊!沒見血在冒麼?”
“老大,不對勁,挖這麼深,她怎的一動不動?臉色灰紫,是不是已經……”
“你他孃的給我閉嘴!灌參湯……”
“灌不進去!”
“灌不進老子宰了你!”
“老大……這……”
蕭稷臉色出奇的平靜,只有那雙眼睛,能看出他此刻神經已經繃到極致,身體因緊張而僵硬。
“我來!”
蕭稷劈手奪過那侍衛手裡的參湯,自己猛灌一口,用手撐開施音禾的嘴,嘴對嘴往她喉嚨裡灌。
空氣瞬間凝結,所有人都知道,施音禾是蕭策的未婚妻。
再灌一口,第三口,第四口……
“唉……”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從施音禾胸膛沿著喉嚨往上舒展,她胸口開始起伏,臉色肉眼可見的從灰紫轉肉色。
“老大,將軍,她活過來了!神了!”
緊張守在一旁的侍衛驚撥出聲。
門外,蕭策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
“哐當”一聲,蕭稷把那喝空了的藥碗摔碎在地,惡狠狠掃了幾個手下一眼。
他們瞬間低頭不語,心裡都明白蕭將軍那眼神的意思:剛才你們怎麼都沒看見,只是埋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