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狀師,宣讀調查結果!”
狀師應聲開啟案書,朗聲唸到:
“經多方調查走訪取證,本案調查結果如下:施音禾在作為大管家、掌管楊家期間,不但沒有貪墨楊家資產分毫,還貼補虧空共五萬八千兩銀子,期間施音禾曾經向商會申請,調整楊家作坊運作模式,被楊家主母否決。施音禾作為管家,並沒有決策權,只有管理權,因而,楊家所有虧空,跟施音禾無關。相反,兩年時間,楊家未支付施音禾一分月銀,於理不合。按照晉城大管家最低月銀計算,楊家欠施音禾兩年月銀共一千六百兩。加上貼補虧空,楊家一共欠施音禾五萬九千六百兩。”
隨著狀師一聲高過一聲的宣讀,楊鎮臉色越來越白。他不知道施音禾曾經向商會提交申請一事,更不知道母親以當家主母身份,否決了大掌櫃的建議,導致楊家作坊停滯不前,連年虧空。而施音禾自己的作坊,因為她的改善,年年盈利。
“楊鎮,”李大人問道:“以上調查結果,商會也已經蓋章確認,你可有異議?”
楊鎮蒼白著臉,諾諾不敢出聲,他早就看過賬簿,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楊家的虧空,所以才鋌而走險,想從施音禾這裡找補。
貪墨的事已不成立,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後面的內定胭脂作假案。
硬著頭皮,楊鎮艱難出聲:“沒有異議!但,我的狀子裡,還有另外一樁內定胭脂作假案,不知大人……”
“這是另外的案子了,”李大人打斷他的話,說道:“你簽字畫押,把前頭的案子結了再說吧。”
事已至此,楊鎮無法,只能乖乖畫押。
在他畫押的時候,衙役已經帶了兩位寶月齋的送貨媽媽進公堂。
矮胖的是張媽媽,廋高個的是賴媽媽。
見兩人進門,楊鎮心裡莫名一鬆,這次,施音禾可沒法逃了。他下意識相信母親是被她們騙了,以他楊家如今的能力跟地位,別說內定名額,連寶月齋二樓貴賓室的門都進不去。
“楊鎮,”李大人繼續說道:“寶月齋兩位媽媽以寶月齋的名義狀告你楊鎮,汙衊她們作假欺詐,有損她們的聲益。也給寶月齋帶來汙名。她們的狀子跟你狀告施音禾作假狀子是同一件事,並做一個案子審理。”
楊鎮呆若木雞,什麼還反被她們告上了?難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狐疑的看向施音禾,施音禾神態自若,完全沒有作假後的驚慌。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莫名的慌了。
李大人可不管他想什麼,繼續說道:“兩位媽媽,把你們的證物都交上來吧。”
張媽媽應聲把一個木匣交給一旁的衙役。衙役開啟木匣子,裡頭有寶月齋送貨往來的賬單,賬單上的記錄清清楚楚,貨品品質,批次,交接人,送貨人,送往的府邸,接收人簽字畫押。還有兩個用完了的空瓷瓶,瓷瓶做工精緻,一看就價格不菲。木匣裡還有兩張銀票,每張一百兩。
張媽媽說道:“賬單有記錄,我們送到楊家的,都是內定的上等胭脂,晉城總共也沒有多少家能跟皇宮一起用內定胭脂水粉,我們不會記錯。那空瓷瓶,是寶月齋的管家託楊家下人從大夫人屋裡取出來的,李大人儘管仔細看看,別說內定胭脂了,單那空瓷瓶,就值不少價錢,這可做不得假。至於那兩張銀票,是楊家一個叫寶兒的姑娘拿給我們的,說讓我們無論對錯,都咬緊了施姑娘,不能讓她翻身。”
寶兒是楊鎮指給廖婉寧的丫鬟,楊鎮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整個定住了。他沒想到廖婉寧能幹出這樣明晃晃誣陷人的事來,他心裡五味雜陳。但他很快就從張媽媽嘴裡聽出了矛盾。
“張媽媽,”他急促的問道:“那內定的胭脂既然是皇宮專供,整個晉城也沒有多少家能用,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