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弟弟暗地裡培養的勢力,竟然能跟他蕭稷的部將配合得天衣無縫,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相對於功夫,他更詫異弟弟的組織能力。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說好聽,是將才帥才;說不好聽,冠上一個有野心或者包藏禍心的罪名,那可就是滅族的禍端。
他,到底養了多少手下?都在做些什麼事?除了他自己,還有誰知道?
蕭稷想起什麼,身軀突然一震,一把拉住蕭策,急道:“那鄒澤,你故意放的?當初你可是差點把他打廢,若不是故意放人,他如何能逃脫?”
蕭策回頭,眼神冷得讓蕭稷有些陌生。
“大哥,你有你的部將,可以馳騁沙場,肆意人生;我也有我的領域,跟你不衝突。鄒澤想當鼠輩,我不過陪他玩玩,省得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在大燕,只要有我蕭策一日,鄒澤註定只能是鼠輩。”
蕭稷秒變沉默。
他當然知道這個弟弟胸有丘壑,但因為要在皇權面前做小伏低,王府註定不能讓他在晉城冒頭,只能拘在府裡當“廢物”。著實委屈了他,這也是蕭稷一有好東西就想留給他的原因。
但看眼下的形情,他這個弟弟,可不是廢物,弄不好,還是個人物。
說話間,施音禾已經在前方連連出手,把追上來的嘍囉一個個掀翻在地。對她來說,對付這些嘍囉,易如反掌。
正靠近大門處,從旁邊側洞裡閃出一個纖細的人影。剛才伺候施音禾梳妝的侍女慌慌張張跪倒在地:“求姑娘救奴婢一命。”
“是你?”施音禾詫異道:“你想逃出去?”
那侍女拼命點頭:“嗯。奴婢姓段名清子,被虜到此地一年有餘,父母早逝,家中只一個爺爺,不知如今是不是還活著,也不知是否還有口飯吃,奴婢想爺爺想得緊……”
段清子身材清瘦,面色蒼白,淚眼婆娑,看著讓人生憐。
施音禾一軟:“正好,我們也缺個帶路人,你帶我們出去,也許還省些力氣。”
蕭策搶上來一步,勸道:“我們對她不瞭解,還是不要草率的好。萬一她說的是假的,在路上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可就麻煩了。”
“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施音禾說道:“我們要趕著回去處理事情,不能總被這些嘍囉纏住。有她在,在地形上總比我們熟悉些。”
那段清子怕施音禾反悔,趕緊搶過話頭:“對對對,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避開那些耳目,也不用經過村莊,我帶你們出去。”
知道有小路可逃,自己不逃,偏等著他們出來,才說要逃,還佯裝引路,這謊話說的到處漏風。
蕭稷臉色一暗,他同時也看到施音禾臉色微變,知道她已經察覺不對,便沒說什麼。他知道,施音禾向來胸有成算,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他儘量避免不跟她槓上。
施音禾盯著段清子審視半響,說道:“行。你若老老實實帶我們出去,不受干擾。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若敢從中作梗,你知道我的手段,把你弄殘廢丟在馬路中央,任人踐踏,那都是輕的……”
“奴婢知道了,奴婢斷不敢說謊。”段清子俯下身子又拜。
施音禾一把拉起她:“行了,沒時間看你跪跪拜拜的,趕緊帶路正經。”
段清子臉上一喜,趕緊爬將起來,引著眾人,七拐八彎,往桃花林深處去。
蕭策回頭看了蕭稷一眼,蕭稷微微搖頭。他便知道,施音禾不過將計就計,想把這鄒澤的根子查個清清楚楚。
蕭策發現,每次一到緊要關頭,大哥跟音兒總能想到一處,他倆頭腦冷靜的樣子如出一轍,這讓他有些不快。
哼!你倆是真兄妹算了,做事都一個狠勁,他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