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村離清水鎮政府所在地雖然只有十幾里路,卻沒有修柏油路,一路的土路,足足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遠遠看見了匣子村。
不想羅榮天等人的車剛剛開進匣子村,就見村頭土地廟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一大群人正拿著水桶、臉盆等工具,就近取水滅火。
土地廟著火了。匣子村土地廟就是關押尉仁義等人的地方。土地廟早已經廢棄多年了,外面的場地上也早變了老百姓的打麥場。著火的正是那一堆堆的秸稈。
羅榮天急忙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老尉頭卻叫住羅榮天道:“羅教授,咱們就不要去了,這不算什麼事兒,哪年冬天村裡能不著幾個秸稈堆?再說了,那一堆秸稈也不值幾個錢。”
羅榮天沒有停下來,直接奔向著火的地方,馬長河和司機緊隨其後。剛到著火的地方,就見土地廟裡突然跑出一個人,滿身是火,嗷嗷亂叫,一股難聞的焦味馬上開始在土地廟上空瀰漫。這一變故,馬上讓在場的所有村民都愣住了。有反應快的村民,急忙端起手中的盆子,向火人的身上潑去。
可惜還是晚了,被燒著的人,被水一潑,馬上倒在地上,渾身一陣抽搐之後,氣絕身亡,整個人已經被燒成了一堆焦炭。
“死人了,快報案!”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大家這才回過神來,有手機的急忙撥了報警電話。
“有沒有誰家少了人?啊?各家趕緊檢點各家的人。”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在人群中喊道。估計是村裡的村幹部。
羅榮天和馬長河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老百姓已經亂成一片,老百姓再也沒有心情救火了,都急急忙忙回家檢點自家的人口去了。只有少數幾個村幹部還依然留在現場。
隨著一陣緊似一陣的西風,秸稈堆的火勢越來越大,沒有一會的功夫,就把土地廟打麥場的幾個秸稈堆全部燃著了。那一個脆弱的土地廟也在呼啦一聲響之後,徹底崩塌了。
清水鎮派出所的人來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秸稈已經燃燒殆盡,只有秸稈堆裡,刮過一陣風之後,還能看見忽明忽暗的火光。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誰報的警?一個秸稈堆著了火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秸稈堆著了火能怪誰?怪你們平時不注意防火。你們把我們派出所叫來幹什麼?讓我們賠你們的秸稈啊?老尉,老尉——”一個略微有些胖的年輕警察走到前面,在現場看了一圈,滿不在乎道。
剛才那個中年人,急忙跑過去道:“陳頭,你們來了。不是秸稈堆著火的事兒。秸稈堆著火,我們哪兒能打擾你們呢?這不是燒死一個人嘛。”中年男人一臉奴才相,跑到警察跟前給警察解釋。
“死了人?”姓陳的警察馬上一愣,死了人可就不是一般的案子了,“在哪兒呢?”同時和姓陳的警察一塊來的兩個警察的神情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要知道,在自己轄區內發生命案,年度獎金可能就要泡湯了。這也由不得這幾個警察不緊張。其實死人不死人的事情,他們也並不是特別關心的。
尉村長向那具已經被燒的焦黑的屍體指了一下。有個膽大的警察就慢慢走去,圍著屍體轉了一圈,狠狠了心,拿了一根木棍將屍體翻了過來。
“啊?”鎮政府的老尉頭也早已經跟在羅榮天和馬長河後面站半天了,一見翻過來的屍體,馬上張大了嘴。
“怎麼?”羅榮天回頭看著老尉頭,“你認識?”
“怎麼能不認識啊?”老尉頭一臉驚慌,“這不是尉主任嗎?”
“尉主任?”馬長河在一旁也感到有些奇怪,“哪個尉主任?”
“就是鎮政府辦公室的尉仁義主任啊。”老尉頭怕自己看不清楚,又往前湊了兩步,仔細看了一眼,“就是鎮政府的尉仁義主任。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