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緊繃起來,驚駭地注視著她。
屋中異常安靜,只聽芯月沙啞的聲音響起:“阿瑪,大哥,額娘……芯月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漠西真就這樣死了……芯月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你說什麼傻話?你怎麼能忘記自己就要做額娘了,你這樣……”
“額娘,你聽我說完……”芯月望著敏福晉,雙手貼在自己的腹部,語氣憂傷,“我不能讓孩子的爹就這樣離開我們。阿瑪、大哥,你們幫我!”
瑞親王和軒德臉色已如岩石般僵硬,他們強烈地感覺到了芯月近乎絕望的頑強,她在堅持,不斷地讓自己堅持下去,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但是,她的力量是單薄的,渺小的,她需要家人,需要有人支援自己!
所以,這一夜,房中的四人誰都沒有閤眼,直到天色泛白,才紛紛抬起發紅的眼睛,互相對看。
敏福晉將芯月與軒德都攬在懷中,輕喃道:“放心地去做吧。我們這個家……少了誰都不完整,額娘祝福你們。”她自懷中掏出兩個平安符,那是前些日子她特意去寺裡求來的,顫抖著手親自掛在他們的脖子上。
芯月撲進她懷中,低咽一聲:“額娘……是芯月又任性了……”
敏福晉哽咽:“我們寧可你任性地去跟上天賭一次……也不願意看到你一生悲傷遺憾地活著……”
天色灰濛濛的,瑞親王獨自出了王府,福晉說得對,這座王府縱然還有其他人,但是若少了芯月和軒德,便是不完整。芯月對柳漠西情深意重,自不用說,軒德對紫笑也在不知不覺中一往情深。這兩人的快樂甚至是性命都系在漠西族身上,他這個做阿瑪的為皇上奮戰多年,如今終於要為自己的兒女奮戰了。
軒德也頂著霧色出門,直奔平時練兵的校場。
芯月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將珍藏在胸前的小香囊掏出,她小心地掏出兩樣東西……幾縷黑髮,一朵已乾的小野花。曙光映紅了她的芙蓉面龐,看著掌心中的東西,雙唇不禁微揚起來。
看到它們,她猶記得那些個忘情纏綿的日子,他們的髮絲不分彼此地結在一塊。
她也記得那汪清澈的明泉邊上,他的溫柔與霸道……
將香囊捧在胸口,芯月緩緩閉上眼眸,纖弱的身軀輕輕晃動了一下,眼中凝聚起牢不可破的光芒。
漠西,相信我,等著我!
這是特別的一天,漠西族的首領因謀亂之罪,將於午門斬首。
芯月沒再執著地跪求在御書房前,乾隆為此整夜睡得不好,他本以為她會頑強地堅持到底,畢竟劍已出鞘,刃口冰鋒,她竟輕易放棄求情,實在讓人揣測不透她的心思。
不過,乾隆越想越心驚,莫非……
莫非她已做好徇情的準備?
這個猜測讓他立刻從龍床上起身,匆匆換了衣袍,思量了一下後,直接踏入刑部重地。尚書大人因受重傷在家休養,侍郎官幾乎連滾帶爬地趕到天牢,驚駭得誠惶誠恐,冷汗涔涔。
他匍匐在地上,微顫道:“皇上……皇上想要見誰,只要派公公來說一聲就成……”
乾隆一揮手,阻止他後面的話,“你們在此候著吧,朕要看看那個漠西王!”
“皇上……使不得啊!”天牢是汙濁之地,裡面陰暗潮溼,不見天日,關押的還都是犯下重罪的死囚,皇上竟然要親自去這樣的地方……柳漠西身為叛黨首領,武功高強,如今又是即將被斬首的死囚,萬一……萬一皇上出了半點意外,他這個侍郎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扛。
乾隆蹙緊濃眉,將一干人等留在外面,獨自邁進了通往囚牢的階梯。
能讓芯月那樣痛恨又那樣痴戀的男人,他要好好看看!好一個柳漠西,不但可以讓皇宮中最寶貝的芯月格格為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