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姐姐;你在香郡有故人?我怎麼不知道?”
齊光抿抿唇;不過是片刻,神色便恢復如常。
她吩咐道:“宋湄,等會我離開後;你與紫桐便立馬回陸府,帶上菀菀。”
宋湄察覺到不妥,連忙點頭。
齊光看了眼紫桐懷中的菀菀,鬆開手中的玉佩;慢聲道:“故人在何處,我且去會一會。”話音落時,雅間的房門被推開,一抹湛藍的身影施施然而入。
“不敢勞煩;我自行進來便是。”
齊光抬眼望去。
還是那樣的眉眼,那樣的唇鼻,果真不出她所料,是他,周穆清。
他緩步走來,笑意浮上眉間。
“陛下,許久不見了。”
與此同時,方才傳話的小廝徑直離開雅間,並帶上了房門。“砰”的一聲,屋裡登時有幾分肅靜。宋湄認出了周穆清,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唯獨齊光鎮定如常,聲音連一絲起伏都沒有。
她道:“我早已不是陛下。”說著,她捧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清茶。
周穆清笑了聲,聲音有一絲愉悅。
“儘管你不再是皇帝,可你緊張時的小動作依舊沒有變。”
齊光說:“是麼?”
周穆清道:“畢竟我在你身邊侍候了五年,陛下。”頓了頓,他略有深意地道:“不,該改口了,或許我該稱你為陸夫人?”
齊光擱下茶杯。
“稱呼都是虛的,人生在世有什麼不是虛的?”
她緩緩站起,負手走向窗邊,道:“好比這外頭的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又怎知他們誰是真誰是假?”
她不動聲色地給紫桐和宋湄使了個眼色。
周穆清行到齊光身側,他離她極近,噴灑出來的鼻息灼熱而急促,只聽他低笑一聲。“你在外頭待了一年,似乎悟出了佛性,只不過有一點你定然不知。”
負在背後的手對宋湄與紫桐輕輕地揮了揮。
齊光說:“哦?是什麼?”
周穆清又是低低一笑。
“我並非當年的周穆清。另外……”他停頓了下,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耳垂上,“你的侍婢與宋家的姑娘想離開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門一開,若干皇家侍衛立在外頭,眼神陰冷,手中的刀劍晃著森寒的冷光。
宋湄與紫桐紛紛驚呼了一聲。
周穆清依舊專注地看著她的耳垂,對周圍的聲音仿若未聞。
“一年未見,與我喝杯酒如何?”
。
就在此時,紫桐懷中的女娃“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齊光的面色微變,急急地扭頭。她道:“宋湄,關上門,菀菀怕刀劍。”
宋湄帶上房門。
果不其然,菀菀的哭聲變小了。
紫桐輕聲哄著,可是依舊不見效。
齊光大步走去,抱過菀菀,在懷中柔聲哄道:“菀菀乖,莫哭,阿孃在這裡。阿孃陪著菀菀,菀菀莫哭。”哭聲漸消,菀菀睜著溼漉漉的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齊光。
良久,周穆清的聲音響起。
“是你和路離的女兒?”
齊光沒有回答,而是空出一隻手,倒了一杯茶,道:“我以茶代酒陪你喝一杯。”說罷,她舉杯一飲而盡,閣下茶杯時,她爽快地道:“你既然已經發現我的行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你想做什麼,開門見山便是。”
他看著她,竟是沉默了半晌。
良久,他才說道:“你對我向來都沒有耐心。”
齊光微怔,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過了會,他斂去所有神色,說道:“既然你要開門見山,我便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