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心口劇痛無比,自知難以起身,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首領,此刻正跪地求饒,卑微至極。
黑狐妖的妖力本就比普通妖族弱很多,只是倚仗著天下人的惡念才存活至今。
如今他孤立無援,面對眼前的妖王和毒蓮花,負隅頑抗只是徒勞。
他懂得能屈能伸,只希望能喚起他們的一絲善念,饒自己一命。
見此情形,魏無羨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即使他磕得頭破血流,他也絕不會有半點心軟。
岐山溫氏,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家族,如果沒有他們,前世今生都不會有這麼多災難。
許久,魏無羨終於看膩了他的求饒。抬手間,隨便已然懸於半空之中。
他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直接刺穿了這世上最後一隻黑狐妖的心臟。
黑狐已除,江澄也被救了出來,是時候回營與眾人會合了。
待心口的疼痛稍有緩解,魏無羨便伸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道:“好師弟,拉我一把,我站不起來。”
江澄嘆了口氣,伸手去拉他,嘴上卻很是嫌棄:“收一收你這副做派,藍忘機看見了,又要吃醋。”
以往江澄這樣提到藍忘機,魏無羨肯定會和他爭論幾句,可這次,他卻面色凝重。
江澄也察覺到了異常,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剛才還能借著月光看清路,這時卻突然伸手不見五指了。
周圍的氣溫也瞬間驟降,陰風陣陣。
兩人背靠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可週圍卻寂靜無聲,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突然,魏無羨感到背後一空,轉身摸索卻無所獲。
“江澄!”他焦急地呼喊著江澄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全然不顧心臟傳來的陣陣刺痛。
實在痛極了,他才捂著胸口,眉頭緊皺,“藍湛,你可千萬別出事。”
臨行前,魏無羨曾在藍忘機身上注入了些許妖力,用於保護他,也能讓自己遠在千里之外感應到他的狀況。
方才在營帳中,心口傳來的劇痛和吐出的鮮血,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藍忘機。
前線戰事激烈,藍忘機他們人數本就不佔優勢,在敵眾我寡的戰場上,想要保全自己並非易事。
在營救江澄的前一夜,他的夢中不斷浮現出一些早已被他遺忘,也不願想起的記憶。
從射日之徵到血洗不夜天城,藍忘機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眼前,說著要將他帶回雲深不知處的話。
可那時的他,從未想聽他把話說完,更不願跟他回去,只當他是想廢了自己。
唯一讓他記憶模糊的,是他祭出陰虎符以一敵眾後,無意識地回到了亂葬崗。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白衣人,但他的白衣也沾滿了血汙,想必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白衣人對他說了很多話,但他一句也沒聽清,而他自始至終對白衣人重複的,只有一個“滾”字。
直到他死去,他都不知道那白衣人是誰,也不曾想過,現在的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不過,當他想起這些日子藍忘機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時,他便明白了一切。
那時的他眾叛親離,人人對他喊打喊殺,唯有藍忘機總是出現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勸他回頭。
世間常著一身白衣外出,且總是一副端莊雅正做派的,大抵只有姑蘇藍氏弟子了。
而姑蘇藍氏最恨他這種歪門邪道,無人願靠近他,皆將他視作邪神,唯獨有一人例外。
如此想來,那段模糊記憶中的白衣人,只可能是藍忘機。
一想到藍忘機因他弄得自己一身傷,他心中便覺得難受、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