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他一反常態,滿臉怒容,彷彿被扯的不是他的抹額,而是其他什麼私密之物。
見他們如此,挑事的學生也不甘示弱,用力拽扯著他們的抹額,挑釁道:“就拽就拽,怎樣,你打我啊!”
平日裡他們被教導行事需沉穩,切不可莽撞,凡事都要端莊雅正。
但他們如今不過才垂髫之年,又怎能記住如此繁多的規矩,唯一銘記於心的便是自己的抹額唯有命定之人可以觸碰。
這於他們而言是至關重要的物品,他人卻如此不屑一顧,甚至以此挑釁,他們又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幾人瞬間便扭打在了一起,不參與此事的學生們紛紛讓開了路,給他們留出了足夠的空間打鬥。
其他書院的學生聞聲也紛紛跑來看熱鬧,場面好不壯觀。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一聲:“含光君來了!”
然而,鬥毆的幾人仿若未聞,依舊與對方打得不可開交。
藍忘機不禁眉頭緊蹙,聲音也略微抬高了些許,卻依舊清冷如昔:“住手!”
此聲一出,鬥毆的幾人果然停下了手,他們緊張地扭頭看向講席上站立之人,不禁縮了縮脖子。
藍忘機將人叫到跟前,沉聲道:“為何鬥毆?”
站在講席前的幾人皆低垂著頭,無人敢言語。
見狀,藍忘機看向其中一人,道:“思追,你說。”
被點名的藍思追抬頭看向藍忘機,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始末一一道來。
原本藍思追並不想參與打鬥,怎奈他的好兄弟藍景儀性格衝動,見他出手,自己便也加入了戰局。
而總是與藍思追和藍景儀一同出行的金凌就更不必說了,尤其是看到藍思追捱打,他便也加入其中。
眼前幾人臉上皆掛了彩,衣衫因鬥毆而凌亂不齊。
其中藍思追和藍景儀傷勢較輕,衣著也較整齊,金凌這後來者,傷勢都要比他們重。
藍忘機只輕嘆一聲,道:“蘭室庭院規訓石所言甚詳,你們可曾看過?”
蘭室庭院本僅有一座賞荷涼亭,不知何時,竟立起一塊巨石,石上刻滿字,是蘭室諸般規矩,還是篆文。
學生們但凡入蘭室庭院,便可見到此石,縱有人視若無睹,亦會被夫子們強拉去觀覽。
若不願看亦無妨,藍啟仁早已將所有規矩裝訂成冊,凡蘭室學生,人手一本。
在場眾人皆低下頭,故作忙碌,無人敢看藍忘機,唯恐他會點名讓自己背誦。
“既如此,凡參與鬥毆者,規矩抄三遍,未參與者,抄一遍,抄完再回去。”藍忘機在書院環視一圈,說道。
眾人雖有怨言,但不敢不從,只得老老實實取出筆墨開始抄書。
蘭室規矩,雖不足千條,但也有百餘條。
全部抄完,這些孩子縱不能全部記住,也當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