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藍曦臣眼底有些烏青,想來的確是整夜未閤眼。
他抬手將散落在藍曦臣臉上的髮絲撥至一旁,指尖輕觸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
他們不像魏無羨和藍忘機那般可以終日相伴,雖彼此傾心已久,但能如此親密的時機實乃難得。
不知不覺間,江澄也依偎在藍曦臣懷中睡下。
待他再次醒來,竟見藍曦臣的手伸進他衣襟,他驚得忙護胸口,警覺地望著藍曦臣,喝問:“你作甚!”
藍曦臣輕笑,答:“天黑了。”
雲深不知處禁止白日宣淫,但此刻天黑了,便不算違反家規。
別看藍曦臣素來溫柔,於床笫之事,他毫無溫柔可言,用兇猛形容都算委婉。
不過想來也是,他與江澄相處時短,禁慾太久,猛烈些亦屬正常,就是苦了江澄的腰了。
次日清晨,江澄伏於床上,動彈不得,經一夜折騰,他只覺渾身骨節似要散架。
反觀藍曦臣,卻神清氣爽。
藍曦臣側臥於旁,手指勾起江澄髮絲,問:“晚吟,可還起得來?”
江澄怒瞪一眼,道:“你說呢!”
藍曦臣笑得開懷,輕手輕腳將人扶起,親自為其換上乾淨衣裳。
“且慢,我的衣裳呢?曬了一日總該幹了吧!”江澄無力阻藍曦臣為他更衣,但說話尚有氣力。
藍曦臣又作委屈狀:“可是,渙想看晚吟穿我的衣裳。”
江澄最見不得藍曦臣如此,無奈嘆氣,“罷了罷了,隨你。”
不過轉瞬,藍曦臣臉上委屈之態盡消,為江澄束好發後,取過旁側疊放整齊的抹額,繫於江澄額上。
鏡中,江澄身著藍曦臣衣袍,半披著發,額上繫著雲紋抹額,恰似剛嫁過來的小媳婦。
藍曦臣上下端詳了一番,甚是滿意道:“這幾日晚吟就這般裝扮外出吧。”
僅是在屋內打扮給藍曦臣看,江澄並無異議,但要出門,他是百般不情願。若是被魏無羨瞧見,恐怕又會說出些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
但藍曦臣即刻便露出一副委屈之態,江澄也只得無奈妥協。
後來他才得知,那晚他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什麼事都不曾做過,吐了一身乃藍曦臣胡言,他徹夜未眠是因江澄睡得太沉什麼都做不成,氣的。
又是那陣鈴鐺聲,漆黑夢境忽而有了色彩。此鈴聲似在提示他們,夢將啟幕。
這次的畫面零散,難以拼湊成一段完整記憶,但這確為江澄與藍曦臣的相處模式。
起初,藍啟仁並不應允他們在一起,藍曦臣跪於祠堂三天三夜,方使藍啟仁鬆口。即便如此,他也無法與江澄正常往來。
二人皆為一宗之主,宗門事務纏身,多是在忙碌中擠出時間相見。
偶爾陪同宗門弟子外出夜獵,他們會在確保弟子安全無虞後悄然溜走。
雖每次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們知足常樂,亦常書信傳情,感情絲毫未淡。
世人皆認為他們是勝過魏無羨與藍忘機的一對道侶,常年相隔兩地依舊相愛如初。
可惜,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