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魏無羨在屋裡輾轉反側,終是選擇瞞著藍忘機跑去找了江澄。
他本欲如往常一般踹門而入,但慮及藍曦臣或許也在屋內,便難得規矩地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屋內的人開啟了門。
見只有江澄一人,他便直接將人推進屋裡,重新關好房門。
江澄一臉茫然,甚至有些不耐煩,“魏無羨,大晚上的,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魏無羨開門見山道:“師弟,你也是妖族,快教我修煉!”
“嗯,好好好。”江澄本以為魏無羨又想出什麼新花招胡鬧,便隨口答應了。
然而,不過片刻,他便回過神來,“等等,你說什麼?”
魏無羨一臉誠懇:“教我修煉啊,此生你我皆為妖族,我不找你找誰。”
“你何時記起的?”江澄驚愕萬分,白日裡還如前世一般與他嬉鬧,夜間他竟然已知曉今非昔比。
魏無羨爬上江澄的床榻,盤腿坐好,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們縱然表演得再像,也與我記憶中的有所出入。尤其是藍湛,我根本不記得有他這樣一位師兄在,而且你倆每次見面都很奇怪,我能不懷疑你們嗎?”
他甚是講義氣,並未將藍忘機供出。
若是江澄知曉一切是藍忘機告知,他倆想必會爭執起來。
聞此,江澄眉頭微皺,凝視著魏無羨,陷入沉思。
在魏無羨來之前,他便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他終究還是不希望魏無羨記起往昔,若能直接略過那些令他痛苦的回憶就好了。
突然,他靈光一閃,記憶雖無法跳過,但可以封鎖。
當年他降生於蓮花塢時,江楓眠和虞紫鳶便將他的出生時的記憶封鎖。或許他也可以如法炮製,封鎖魏無羨的記憶。
一旦記憶被封鎖,除了施法者能夠解開,只有當看到與封鎖的記憶相吻合的場景,或發生與記憶相似的事情時,才會解除。
如今除了他們幾人,再無半分與前世相似之處。如此,封鎖他的記憶後,他便不可能再想起。
當初也是江楓眠與虞紫鳶親自為江澄解除封鎖,他才憶起自己生於蓮花塢的蓮池,甚至記起了自己是如何化形的。
前世的事,忘卻了也好,記起只會平添煩惱。
恰巧魏無羨總說自己記性不佳,如此也可矇混過關。
魏無羨端坐在榻上,見江澄發呆,出聲提醒:“你在發什麼愣!我準備好了,何時開始修煉?”
“啊?”江澄有一瞬的迷茫。
魏無羨哀怨道:“你方才已答應教我修煉的,怎能言而無信?”
江澄正欲辯駁,卻忽然察覺屋外有人到來。
他無奈地長嘆一聲,隨著蓮花花瓣飄落,江澄恢復了原本模樣。
魏無羨眼中滿是驚歎:“哇!你長大後倒也有些一宗之主的風範,不知我長大後是何模樣,想來定如我爹那般英姿颯爽。”
“什麼叫有些?我本就是江家宗主。至於你,呵。”一想到魏無羨被獻舍後的那具身軀,江澄便不由笑出了聲。
十五六歲的魏無羨本是個神采奕奕、英俊瀟灑的少年,眉眼間盡是笑意,走路也從不好好走。
但修習鬼道後,他周身散發著冷冽的陰鬱之氣,面容俊美卻蒼白,笑容也透著陰森。
不過後來他被獻舍重生,莫玄羽那身子,羸弱不堪。與藍忘機在一起後,更是盡顯嬌柔。
魏無羨剛要與他再辯幾句,便被他一隻手捏住衣領,輕鬆提了起來。
在他茫然之際,江澄開啟房門,將魏無羨丟到屋外剛趕來並恢復原貌的藍忘機懷中。
而後,他又拽住藍忘機身邊之人的衣襟,將其拖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