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王走始帝的老路?想要我們以血以肉以性命打回的這個天下也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任穿雨抬首,目光穿越四將,窗外射入的陽光被寶劍的銅鞘一折,點點落在他的眸中,卻無法給那雙眸子加溫,那雙眸子是冷絕的,那聲音也是無溫的,如冰擊落於鏡湖,淙淙的帶著凍湖的寒意:“你們皆有目睹,風雲騎、風國皆只忠於她、服於她!若有一日……拔劍相對,她便是我們……她便是王最大、最危險的敵人!所以……要麼削弱她的力量!要麼……她絕不能存!因為我們誓死效忠的只有一位王!”
窗外豔陽高照,十月的天氣雖已不算炎熱,但決不冷。可房中,這一刻卻是寒意森森,靜靜矗立的四人,內心卻掀起洶湧滔浪!
當惜雲看到墨羽騎加急送來的求助信時,並沒有絲毫猶豫與疑惑。
“程知,從城中拔出一半糧草,你領三千人護送至墨羽騎。”
“徐淵,你領五千人前往帕山。”
“是!”徐淵、程知領命而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修久容忽然想起一事。
“王,數月來連番攻城,我軍傷亡雖小,但也折去近一千人,而受傷者也有兩千多人,再加上攻佔各城後留駐之軍,而此時又派出了八千,仔細算來,城中能參戰的人不足三萬。而墨羽騎二十萬大軍,難道連拔出一萬人運送糧草也不能嗎?白軍可不是爭天騎!”
“喔,不用在意,久容。”惜雲聞言不由淺笑安撫著愛將,“反正在息王拿下帝都前我軍暫不攻取任何一城,可在此好好歇息休養,所以幫他們運運糧草也沒什麼。”
在此刻,他們都不知道東殊放奉命領八萬禁衛軍前往涓城而來。惜雲雖是用兵如神的名將,但她並不是先知。她以兵家頭腦來設想,皇國爭天騎正忙著將王域的城池納入懷中,而白軍忙著逃命還來不及,而帝都此時更應是全神戒備準備抵擋白、豐大軍,實在想不出如非她主動出兵,還會有什麼戰事找上門來。也就因為她是用兵家的頭腦來設想,所以她沒能想到帝都那位根本不懂用兵的祺帝的天外一筆,以至日後落英山中無數英魂以鮮血以刀劍奏出一曲壯烈、斷腸的悲歌。
如若他們能預測到以後的事,那麼任穿雨他會更開心的發出求助信,而惜雲,她絕對寧願兩軍分裂也絕不會派兵運糧!只是如果他們預測得更遠些,任穿雨或便從一開始便不會針對著惜雲,他或一開始便會將之如菩薩一般供奉著!而惜雲,如若能得知日後的種種,她還會與蘭息訂婚、與豐國結盟嗎?還會如此毫無私心的助蘭息攻打天下嗎?
正文 42 星火之令
“將此信以星火傳回國都齊恕將軍!”
“是!”
一道敏捷的身影在夜空中一閃而逝。
“星火傳令?夕兒,發生了什麼事嗎?”一旁的久微將一杯熱茶遞給惜雲。
“沒什麼。”惜雲啜一口茶,甘泉入喉,清香繞齒,不由長長嘆息,“久微,你泡的茶比六韻泡的就是要香!”
“既然無事,那你為何以星火傳信?”久微卻依舊關心著前一個問題。
“嗯……”惜雲輕輕晃一晃茶杯,目光追逐著杯中沉沉浮浮的翠綠茶葉,“今日久容說,城中此時能參戰的人不足三萬,我在想……或許我應該做些準備才是。”
“喔。”久微不再追問。
“久微……”惜雲放下茶杯看著他,似是欲言又止。
“什麼?”久微看著她,似有些奇怪她此時的踟躕。
惜雲抬手托腮,目光定定的看在某個點上,沉思良久後道:“我在想,這世上……”說到此忽又斷了,片刻後才聽得她低不可聞的呢語,“可不可以信……會不會信呢……”
這樣的片語無法令人明白她到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