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抓到,”鄧肯搖了搖頭,“對方很機警,在勞倫斯和瑪莎有所察覺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船上。”
“離開?”泰德·里爾聞言略顯疑惑,“在茫茫大海上能跑到……”
他突然停了下來,顯然作為一名“真理守秘人”,他已經從自己的經驗中匹配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鄧肯則在注意到對方的表情變化之後輕輕點了點頭:“你還記得自己當時跟那個‘水手’之間的交談內容嗎?”
“記得。”泰德·里爾立刻說道,隨後他飛快地回憶了一下,便將自己當時和“水手”之間交談過的東西毫無遺漏地告訴了鄧肯。
聽著對方的講述,鄧肯的表情也一點點變得嚴肅起來,並最終點了點頭:“果然……這不可能是那個水手主動說出來的東西。”
泰德·里爾有些疑惑:“你怎麼這麼肯定?”
“他沒那麼高文化水平。”
泰德·里爾:“……”
“看樣子咱們大概可以確定不速之客的身份了,”鄧肯則輕輕呼了口氣,“這套理論聽上去有些接近終焉傳道士的末日論調,但更像是一個相對溫和、有邏輯的版本,與你交談的應該是一個理智狀態的終焉傳道士——他當時隱匿在白橡木號上,並透過‘水手’之口與你交談。”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根據勞倫斯那邊報告的情況,這個過程很像是一種思維‘覆寫’和‘引導’——水手還記得與你交談的事情,卻記不清交談的具體內容,他還做出了一些不符合他以往性格的舉動,這應該也是受到影響的結果。”
泰德·里爾眉頭皺起,臉上表情有些微妙:“……我從未聽說過終焉傳道士還有這種能力和行事風格……”
“很正常,在不久前我們甚至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有理智的終焉傳道士,”鄧肯聳聳肩,“這群位於時間夾縫中的‘亞空間崇拜者’向來最為神秘,他們有時候表現的像是被亞空間扭曲之後的怪物,有時候看起來又像是彬彬有禮的學者,他們生活在非線性的時間流中,所以嚴格來講……或許整個世界都從未有人真正接觸過一個‘完整’的終焉傳道士,我們目前為止對他們的所有了解,都只不過是在一個特定的‘時間切片’中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暫時狀態而已。”
“……很有趣的理論,”泰德·里爾挑了挑眉毛,緊接著便收斂表情,語氣顯得嚴肅起來,“一個終焉傳道士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最後還能全身而退,甚至沒有引起你手下那個老船長的警覺……看樣子他們的詭異程度確實超乎想象,但那個‘不速之客’做了這麼多,就只是為了借‘水手’之口跟我說一些神神叨叨的末日理論……你怎麼看他說的那套東西?”
鄧肯一時間沒有開口,他沉默下來,思索著泰德·里爾從“水手”口中聽到的那些話語,過了很長時間,他才突然抬起頭:“你覺得呢?你覺得對這個世界的修修補補有意義嗎?”
“不是有沒有意義,而是沒別的路可走,”泰德·里爾輕輕搖了搖頭,“世界是一艘航行在海上的大船,或許就像終焉傳道士說的那樣,這艘船正在破漏,正在下沉,而且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我們這些生活在船上的人還能做些什麼呢?我們能做的就只有修修補補——總好過坐以待斃不是嗎?”
鄧肯卻不置可否,他只是長久地沉思著,卻無人知道他此刻在思索著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陣縹緲虛幻的鐘聲突然傳入泰德·里爾的耳中,打斷了他與鄧肯之間的交流。
這位真理守秘人瞬間怔了一下,在分辨出那鐘聲的頻率和間隔之後,他漸漸疑惑地皺起眉頭:“迅鍾……?”
“迅鍾?”鄧肯的聲音從旁傳來,“你說的是這陣突然傳來的鐘聲?”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