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路都需得經過山東。按照漢王的手段心性,只怕山東等地的武官都被他收買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便要走,路線也得好好斟酌。
除此之外,還有別人不甚留心的海路,從太倉出沿海慢行,直至天津下船。這一路再趕到京城,就可避過山東。如今海上季風倒是正合適,而且好就好在下番官軍都在,太倉的船已經得令修過不少,若要走隨時就能揚帆。不過,海船太緩慢,再且也怕遇到風浪礁石,用來趕路恐怕是不太合適。”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 君示之以恩
十三歲被立為皇太孫,二十五歲被立為皇太子,一直被心之儲2,朱瞻基自然深通用人之道。只是,懂得如何用並不代表他就能用,派到他身邊的人多數是受祖父和父親之命,講究的走進退禮法,稍有不慎就會被撤換。因此與他真正親近的竟只有身邊的太監。如今驟然大變。用太監實在是太顯眼,而且他需要一個居中策劃聯絡又可以信賴的人。
無疑,只有張越符合他的要求。
因此,聽張越竟是提出了海路,他不禁沉吟了起來。須知鄭和王景弘這會兒全都在南京,下番官軍也全都在此,確實是隨時就能啟航。只是。海路緩慢,卻為他所不取。於是,仔仔細細考慮了張越所說的人員調派,他揹著手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最後便倏然轉過了身子。
“走哪條路且再作計較,黃詹事我對他說,如趙粗魏知奇鄭和王景弘等人,都交給你去聯絡。你剛剛說錦衣衛,”想到這幾天聽到的種種訊息,他索性拋開了一切顧慮,一字一句地說,“錦衣衛先頭那位指揮使袁方是個妥當可靠的人,你去見他。他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王節著實無能,才具能力差他遠矣!他若是此次立功,異日我可讓他重掌錦衣衛!”
當此時,張越只覺之前這一應籌劃沒有白費,心頭自是大喜,連忙躬身應是,卻只覺一雙手將自己扶了起來。一抬頭,他就看見朱瞻基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便站直了身子。
“劉觀不過是一個貪怨小人。只不過仗著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這才無人敢逆其鋒。如今非常時玄,我也不必給他什麼面子,藉著蘇州知府之事,不如給他一個下馬威。我記得你說過認識幾個蘇州府士子,還說近來有蘇州好些士伸到了南京準備請命麼?你設法讓他們堵了劉觀的家門,藉著這個鬧一鬧,我直接趕了他回京就是,也免得留在南京多一個麻煩。元節,昔日皇爺爺還在的時候,你就立下了諸多大功,便是官居一品也不為過。父皇大封文武,對你卻吝於封賞,但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的清清楚楚,翌日決不會薄待了你。
“殿下如此說。臣便要無地自容了。”張越輕輕抽回了手,因笑道,“太宗皇帝和殿下對臣都有知遇之恩,又屢次納臣諫言,使臣能夠施展拳腳。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臣並不覺得受到了薄待。如今這關頭,臣只能略做些事情,也算是報了殿下幾次三番的維護。”
剛才朱瞻基半是真情流露,半是帝王心術,聽到張越如此答覆,他更是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於是重重點頭說:“好!既如此,外頭大事就都交託給你了!此物你拿著,這是皇爺爺當日欽賜給我的九龍佩,但凡有些資歷的大臣內監全都認識。有了它,那些人必會對你深信不
出了皇宮,早早等候在這裡的彰十三便迎了上來。上車之後,張越把事情來由略講述了一遍,就打彭十三先去守備府以及幾家勳貴府上借人。等到彭十三走後,他忍不住拿出那九龍玉佩端詳了一番。這九龍玉佩不過半個巴掌大選用的是溫潤細膩的和閩白玉;上頭精心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飛龍。猶為難得的是,一條若隱若現的紅線貫穿於所有龍身,瞧著彷彿如同血脈一般。好半晌,將此物重新放進懷裡,他的心情也完全平復了下來。
“去小換場大德綢緞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