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這樣的夢境蠱惑其他人或許效果顯著,會讓人沉溺其中不知今夕何夕,忘了醒來。但對謝白來說,卻是早已習慣到麻木了……
從太玄道離開至今的一百三十多年裡,他做了太多這樣關於記憶的夢,好的壞的,紛雜繁複,早就學會怎麼在夢裡分辨真假,然後將自己掙脫剝離出來。
夢再好也只是夢而已,沉溺不醒害人害己。
夢中謝白嘴唇上的溫度陡然變涼,殷無書的身影突然陷進了黑暗中,跟熟悉的房間、淺淡的竹香一起消失無蹤。謝白垂著雙眸,透過漸漸消散的夢境,冷靜地捕捉著孔雀湖裡鮫人的動態。
在他們吟唱聲漸收的瞬間,謝白護著懷裡的小黑貓抬手一個重擊——湖面上結起的那層冰瞬間爆裂,打得毫無防備的鮫人措手不及。
離他最近的鮫人尾部一個猛甩,拍在撞向他的碎冰上,而後借了那個反力,直撲向謝白,張嘴露出尖利如鯊的牙,狠狠地咬住了謝白的肩,那力道,幾乎能卸下一塊肉來。
謝白之前吸收了這孔雀湖裡的全部熱氣,此時全部集中於一處,猛地祭出黑霧,化作一片薄薄的長刃,從鮫人身上直剖而過。
他手腕一翻,將那片黑霧當空一擰,轉為一道憑空而立的靈陰門,另一隻手不顧肩上的劇痛,乾脆地捏住了鮫人的脖頸,將那半死的鮫人整個兒拖進了靈陰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