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時候,沈如萱罕見地沒有挑釁沈如蕙,而是默默地跟在金氏身邊走在最前邊。
另兩個姨娘走在中間,卻大聲聊著天,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偶爾大笑兩聲,引得沈如萱回頭瞪她們。
白氏帶著沈如菲和沈如蕙走在最後,三個人沒有說話,但沈如蕙卻感覺到沈如菲與自己有著明顯的距離。她心中苦笑,知道這是沈如菲不高興自己瞞著她做了一條裙子去討好二太太,可是她也是被逼的。
自從金氏拿自己讓柱兒賣衣料說事,她便多了一個心眼。她曉得金氏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輕易揭過,因為照以前的小打小鬧,這次抓住自己這個把柄,金氏怎麼可能不往大里鬧。
所以,沈如蕙便藉著自己及笄那天,又求了沈少清,讓沈少清再為自己尋一塊上次同樣顏色的料子來。沈少清十分痛快地答應了,而且按沈如蕙的意思,沒有驚動別人,當時就打發青萍回去了,沒到下午,那塊料子就被金鈴悄悄地拿進了屋。
當天晚上,沈如蕙盯著那料子好久,想著辦法。若是就這樣放著等著金氏發難,確實不划算。這幾次自己總是被動挨打,雖說秋衣料子的事自己沒怎麼樣,但金氏也沒吃虧,更沒有什麼損失。
所以,她便想到這樣一個主意,不管金氏會不會再拿這料子做文章,她做出了孝敬二太太只會有好處。在沈少沅提起要一起做披風時,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但凡事有得必有失,看沈如菲的表現,她知道沈如菲生氣了。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不可能早早地告訴沈如菲自己要做裙子給二太太,更不可能把自己與金氏這段時間以來的交鋒說給沈如菲聽,有些事,別人可以幫你,但有些事還需要自己去應戰。
走到沉香閣與清雅苑的交叉口,沈如萱好似要跟著去,卻被金氏攔住,一個人走了。
白氏則拉著沈如菲的手向著清雅苑而去,娘倆自始至終都沒有與沈如蕙說話。
沈如蕙知道這不是解釋的時候,慢慢地回了沉香閣。
剛剛洗漱完,就聽到樓上乒乒乓乓的聲音,還夾雜著沈如萱的呵斥聲。
金鈴一邊鋪著被子一邊道:“又不是咱們引起來了,是她們有錯在先,倒先發起脾氣了。”
剛說完又一聲“咚”好似重物落地,金串拿著那條裙子拍著胸脯道:“我的老天,可嚇死我了,莫不是把桌子推倒了?”
一句話,引得沈如蕙和金鈴笑了起來。
“姑娘,奴婢現在越來越佩服您了,您是怎麼想到的?”金鈴鋪好床又去拿湯婆子。
“血和淚總結的。”沈如蕙小聲道。
“您說什麼?”金串把裙子放到衣櫃裡,轉身問。
“沒什麼,就是細心點。你倆也是,以後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要細心,除非想讓她們知道的,其餘的不要讓人抓住把柄才是。”
兩人齊齊應是。
“金串,喜蔦如何了?”
“很老實,讓吃就吃,讓喝就喝。院子裡沒人的時候,還出來幫我娘漿洗衣服。也沒打聽是誰把她接到我們家的。只是身上的傷挺重的,得好好養一養才行。”
“什麼傷?”金鈴小聲問。
“您別提了,她那個丈夫真是畜牲,她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皮,像開了染房一樣。她這都跑出來許多天了,還沒退呢。喜蔦說,身上的傷還是小事,關鍵是……”金串說到裡停頓一下,看了一眼沈如蕙。
“沒關係,你說吧。”沈如蕙道。
“就是,女人那裡,喜蔦說都被撕裂了。”
“什麼?真不是人。”金鈴捂著嘴巴道。
沈如蕙心中則想,很好,喜蔦傷的越厲害,就會越記恨金氏,能幫自己也就越多。
“金串,叫你娘去‘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