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等哈，等六姑娘來接你。”

喜蔦活動活動手腕，轉過身對著蔣婆子笑道：“裡面我都打點好了，蔣媽媽還是快些把人送進去，早些下山。這種地方，媽媽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

蔣婆子笑著應是，上前推著金氏跌跌撞撞走進了“苦尼庵”。

喜蔦抬頭看著藍藍的天，深深撥出一口氣來，真好，天可真好。

“苦尼庵”雖然對外打著不接受供養的牌子，但被送進這裡來的人哪個不是在家裡樹敵太多？自有那要解氣的送了銀子來叫她們折磨的。

喜蔦想著那尼姑收了她的銀子時，表情虔誠地道：“放心，不會出三個月”的話，高高興興地下山去了。

八月十五的前一天，沈家接到“苦尼庵”傳回的訊息，金氏沒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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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木然地坐在床上，任由自己的頭髮被一絡一絡地剃下，眼淚輕輕滑落。她求著宋氏，叫她帶信給沈如芷，想要見她一面。

宋氏冷冷地道，沈家沒有這樣不要臉面的姑娘，老夫人已發話，把與沈如芷斷絕關係的信捎到她夫家去了。

周氏絕望地閉上眼睛，腿上傷口疼的厲害，而沈家根本沒給自己尋大夫。倒是蔣婆子送了藥來，說是五姑娘瞧她可憐拿來給她用，她一開始不敢用，可疼的受不了，整夜睡不著，只能用了兩次，卻沒想連疼帶癢的更厲害，那傷口處還散發出惡臭，這輩子只能拖著這條腿走路了。

想著那天晚上，金氏發了瘋一樣舉起那個凳子向著自己的右腿砸來，那翹起的木屑就那樣扎到自己的腿裡。

等到大家都走了，一個婆子拿出一個大大鐵鏈子把外面的門鎖上，周氏回望這個小院，突然想起自己那回與金氏在這裡會面之後，瞧著那幽暗的燭火，當時發誓再也不要回這個小院了，沒想到下半輩子卻要在這裡渡過。

只是，周氏沒想到她的下半輩子居然這樣短，等到了雪花飄飄的年關，因著腿上的舊傷發炎，引著高燒不退，在那小房中都已硬了，才被收拾祠堂準備年底祭祖的婆子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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