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分明是楊軒的字,和他幫自己寫的悼文的筆體一模一樣。 沈如蕙不敢想象,楊軒是怎樣把這麼小的字一筆一劃寫在上面的,他寫了多久?還有,這藥是他尋的還是沈少安尋的?他是怎麼利用沈少安把藥送進來了? 他為何不讓楊太太為自己帶來?哦,對,他不能,他們說好的,“龍山寺”的事,只有他與金鈴和金喜知道。 沈如蕙握著那瓷瓶,眼淚一滴滴地滴落到桌子上。 金鈴剛剛鋪完被,轉過身發現沈如蕙拿著藥瓶在流淚。 “姑娘,怎麼了?可是被薰到了?” 沈如蕙回過神來,擦了擦了眼睛,拿起那個匣子把瓷瓶放了回去,卻感覺那匣子下面的紅絨布好似硬得很。 她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連忙掀起來,果然,下面有一張便籤。沈如蕙有些興奮還有些緊張,她甚至是抖著手抽出來的,上面是乾乾淨淨,工工整整的館閣體,十分端莊秀麗且剛健有力,讓人只是看著就賞心悅目。 沈如蕙用力閉了閉眼睛後慢慢睜開,只見上面寫著“吾已無恙,汝當安心。見汝垂淚,心急如焚。卻無力相助,甚感自責,夜不能寐。然事終有水落石出之日,惡人終有大白天下之時。切匆多思,盼望安好,再見神采飛揚之歡顏,吾方心安。” 沈如蕙握著手裡的便籤,任由眼淚流下。那一刻,從未有過的一種悸動自指尖到心口又自心口漫延至四肢百骸。被楊軒抱在懷裡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不是感動,而是心動,沒錯,沈如蕙感受到了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動著。 她再次看著便籤上的每一個字,好似活了過來,跳躍著圍繞在她的身邊,如同陽光照耀著陰暗的生活,如同春雨潤溼著乾涸的心靈。 這一刻,她決定了,這樣的楊軒,她不要把他讓給任何人。前世沈如菲對自己的恩情,她可以用別的方式去還,但她不要用楊軒去還。 她要牢牢抓住他,自重生歸來,自己猶如一個孤獨的行者,一路上單打獨鬥。而楊軒的出現,好似一道光,讓她看到了希望,讓她知道未來不是自己一個人。 雖然,沈如蕙並不打算把自己針對金氏的計劃全盤告訴楊軒,因為她不想讓楊軒捲進來,他現在應該好好讀書,去追尋他的前程。所有的一切,她可以自己去做,而她也相信她可以做好。 不同的是,她現在知道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支援,為她守護,默默地關注著她的喜怒哀樂。這就夠了,這樣她就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那個人,什麼時候回頭,那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都會那麼認真的注視著她,這就夠了。 金鈴瞧著沈如蕙的樣子不知所措,姑娘手裡拿著一張便籤,此刻已哭成一個淚人,雖然聽不到哭聲。 ―――――――――――――- 陸雲諫請大家去“八方客”的時間定的午時,所以大家也都不著急。沈如蕙卻是早早出了門,昨天沈少潔約她,兩人一起去懷恩候府接劉晴。 沈如菲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非常驚訝,她去尋沈如蕙的時候,還以為她是自己先來了正院,卻沒想到是和沈少潔一起去了劉家。沈少潔何時與沈如蕙走得這樣親密了? 沈如菲坐在那裡,擺弄著手裡的帕子,白姨娘說得對,沈如蕙現在就像一個謎團一樣,越來越讓人看不清楚了。那天洪氏去瞧她,連二太太的院子都沒進卻直接去了她的屋子。後來又單獨與二太太聊了好長時間,訊息不是很準確,但聽來卻是好似大太太開始為沈如蕙物色人家了。 沈如菲不知道白氏哪裡得來的訊息,但她從不懷疑白氏的能力,在正房裡安插一兩個眼線對於白氏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對於這個訊息,自己與白氏都是持懷疑態度的,難不成,真是自己看錯了,楊軒對沈如蕙根本沒有那個情意?還是白氏瞧錯了,那天兩人的接觸另有隱情? 沈如萱則是茫然地坐在凳子上,自從金氏被禁足後,她才知道金氏那個計劃並沒有成功。而金氏這次禁足明顯比上次受自己拖累嚴重多了。她昨天要去瞧金氏,任她如何撒潑,那兩個婆子只一句話,太太說的。 她要去找太太求情,卻被豆兒死死攔下,哭著求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