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回到自己的屋裡,慢慢坐了下來,她實是搞不明白張氏是什麼意思。
說是不生氣吧,卻是夾槍帶炮的數落了沈如萱。說是生氣吧,卻又說什麼兩人姐妹情深,六姑娘與七姑娘自然也如親姐妹一般,這不算什麼。
可金氏與張氏從十歲就在一起,互相太瞭解。張氏越是雲淡風輕的時候,越是表明她在意。
喜鵲走了進來,金氏淡淡地道:“安排好了?”
“是,都安排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兒慌慌張張地來尋我,只說萱兒失手傷了七姑娘,我也沒有心情再問。只是沒想到,太太這樣快,抬腳就把她賣了,一些細節都沒來得及問。”
“姨娘放心好了,奴婢已把五兒送去了老太太那裡了。人牙子那邊也打點好了,姨娘對她已是大恩了,就算這件事是姑娘自己決定的,可她知道信卻不第一時間來說與姨娘聽,便是犯了大錯的。若是早些告訴姨娘,何至於讓姨娘和六姑娘受這份委屈。”
喜鵲說的老太太是金氏的親孃。
“萱姐兒實是太心急了,這件事,是我想的不周全,不應該讓她知道的。”金氏揉著額頭。
“姨娘說與六姑娘聽,也是為著她好。若是不把姑娘以前的想法糾過來,保不齊會出什麼事的。咱們六姑娘最是純善的,可是其他的姑娘,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就是五姑娘也不象從前那樣好擺佈了。”喜鵲一邊走到金氏身後輕輕地為她按著太陽穴,一邊輕聲道。
“你說的對,我起初聽到她竟然對....起了心思,真是讓她嚇了一跳,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被誰給矇騙了。”
“所以呀,姨娘告訴姑娘您的打算這是對的,姑娘是個愛俏的,總要她自己歡喜,姨娘才放心不是。”
金氏點了點頭,正是這個理,這關緒無論哪一方面都讓自己極滿意。
“好在萱姐兒也喜歡,不妄我做把小人。”
“姨娘可別這樣說,哪裡就是姨娘做那小人。說句不敬的話,老夫人真是偏心,事事都以大房為重。這婚事,就算三姑娘看不上,再不濟還有排在前頭的五姑娘呢,就是六姑娘與七姑娘同歲,月份上還大著呢,怎麼就越了姐姐去說給妹妹的道理。”
金氏聽得這話,沉聲道:“哼,就是這個理,這也是我想爭這口氣的原因。”
金氏拍了拍喜鵲的手,喜鵲把從五兒那問到的昨兒發生的事細細說給金氏聽,金氏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最後狠狠地錘著桌子。
“沈如蕙,這個小賤人,她居然敢說那樣的話,沒想到,她居然是個心裡藏奸的。”
“姨娘,您的意思是,五姑娘也有這個想法?”
“這也不奇怪,關二少爺的確是難得的人選,咱們都去爭取,別說她一個在沈家地位最為低下的姑娘了,只是沒想到,居然這樣大膽,好個不要臉的,敢與萱姐兒這樣說。”金氏恨恨地道。
“我就說萱兒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一定是受了沈如蕙的挑撥,若不是她刺激萱兒,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五兒說的是,六姑娘原本就是要給五姑娘顏色瞧的,一開始五兒得了六姑娘的吩咐在五姑娘擊球的時候做了手腳。後來,六姑娘又讓五兒故意去擠五姑娘,叫五姑娘往前站,只是沒想到,五姑娘臨了卻縮了回去,倒把七姑娘顯了出來。”
“哼,這個五兒,這麼大的事,她競不提前來報給我聽。我看叫人牙子賣了算了,白花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
她瞭解自己的女兒,昨天是一定要給沈如蕙難看的,只是沒想到被沈如蕙利用了。
“沈如蕙,我倒真是小瞧了她。這幾次的事,我一直以為只是她運氣好,沒想到,她卻象突然間開了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