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抹硃砂顏色赤紅如血,乃是來自崑崙的上古毒物,名蟠蜥,不忌神魔,性情兇殘,見血封喉。
墨溪卻並不懼怕,左手快如閃電,一晃便將蛇頭制在手中。
蟠蜥頓時兇性大發,緊緊纏住他的手腕,口中毒涎蜿蜒而下。
墨溪小心挽起鳳帝的衣袖,將指尖鮮血滴上他的手臂,微微鬆手。
那毒物一靠近血腥,張口便咬,尖牙刺入肌膚,沐春風之毒隨血而出。
鳳帝悶哼一聲,咬牙不語。
蟠蜥貪婪地吸食他的血,突然間在墨溪手中劇烈地翻騰了幾下,隨即軟軟垂下,片刻之間,原本金鱗閃閃的蛇身化作烏黑一片。
那一剎那,跪坐榻前的風音,一點喜悅未及成形,便消失在鳳帝慘白的面色中。
眼見沐春風發作日漸頻繁,朵朵不讓陛下碰,別的女人陛下又不要,唯有這般飲鴆止渴,若有一日蟠蜥承受不住沐春風之毒,又將如何是好?
鳳帝仰面靠在榻上,彷彿疲累已極,雲絲廣袖落下,觸得風音的手冰涼似雪,忽然間,肌膚上落來一點涼意,沿著他的手臂悄然滑落。
鳳帝暗歎一聲,有些吃力地抬手撫上風音的頭:“朕沒事,你哭什麼?”
他的聲音十分虛弱,低得幾乎聽不清晰,風音心中悽然,說不出話來,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按墨溪的囑咐默默為他敷藥。
待到傷口處理完畢,再抬頭看時,卻見他早已昏沉睡去。
玉石地上溼意斑駁,被淚水與鮮血浸溼的瑞獸圖紋暈上暗碧的色澤,如一泓深潭幽濃,探不見底處的暗,望不到光亮的靜。
風音輕輕拉起薄被給他蓋上,那樣近地看著鳳帝沉睡的容顏,微蹙的眉頭,眼淚終於忍不住滾滾落下。
從鳳帝那裡收回目光,低頭靜靜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哭得無聲無息,掌心覆上宮燈的微光,使那清晰交錯的紋路顯得朦朧,指尖依稀有藥草的芬芳。
就是這雙手,七年來每日替陛下煎藥……朵朵,你可知道,陛下這七年來,每每發作便痛得天翻地覆,還捨不得讓你知道,怕你難過……
你只記得他的壞,可他待你的好,你半點也不記得了麼?
風音跪在榻前,慢慢將臉埋在掌心,墨溪黯然良久,輕輕拍拍他的肩:“讓陛下好好休息,我們出去吧。”
“……好。”風音哽咽著點點頭,與墨溪一同離去。
鳳帝睡得很沉,沒有一絲防備地昏睡著……
“唉……夭魅,你這個樣子,讓本座好生為難。”
空間彷彿裂開了一樣,一金髮銀袍的男子,從一團光暈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他負手站在榻前,赤紅的雙瞳一眨不眨,幾乎貪婪地盯著面色蒼白,卻依舊俊美得讓他心跳加速的男子。
“還好你睡覺沒帶著那鬼面具……”痴痴低喃,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可突然想到什麼頂頂緊要的事,立馬又將手收了回來。
“別發飆,我……我什麼都沒做。”神經質地申明一句,蹙眉想了想:“我想坐會兒,可以吧?”
雖是問話,但天魔大人喜歡自問自答:“當然可以,我們是老朋友嘛。”
說著就不客氣地坐在榻上,看到昏睡中的鳳帝,顯得有些涼薄的唇抿得緊緊的,他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別惱別惱,離你遠點還不行嗎?”
天魔大人幽怨地往另一頭挪了挪,與大神的身體保持一米左右的距離。
“大老遠的跑來給你療傷,還給我臉色看?”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話鋒一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這副身體千瘡百孔,能不能治好,我可不敢保證,試試而已啊。
夭魅,你也爭氣點好不好?你要被那丫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