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等候著大夫的診脈結果,就連徐磊也在走來走去,心急如焚溢於言表,倒是如下人管事兒的一般等待著結果的於氏臉色複雜已極。
此來的老郎中,乃是最近的一個名醫,徐磊花了大把的銀錢才請來的。眼見著那郎中診過了脈,便連忙迎了上去。
“老先生,無論是什麼病,只要能治好,在下必有厚贈。”
徐磊的迫不及待,看在於氏的眼中更是讓她妒火中燒,豈料那郎中的下一句話說出,竟立刻就將她的妒火澆了個一乾二淨。
“病?非也,非也。”老郎中搖了搖頭,繼而拱手笑道:“小老兒恭喜將軍,賀喜將軍了,如夫人這是有喜了。”
“這,可是真的?”
以前曾經有個郎中對他說過,李氏是生不了孩子的。如此,曾經的“女神”才會在那時變成了不會下蛋的母雞。這個印象太過深刻了,甚至到了徐磊至今與李氏在一起時都會有些遺憾的地步。正是因為此事,此刻乍一聽有喜了,以至於他都在懷疑是不是這老郎中在戲耍於他。
“老夫診過的脈,還能弄錯?”
聽出徐磊的質疑並非只有喜悅,更多竟還是對他的醫術的不信任,那老郎中登時就將不悅寫在了臉上。若非徐磊乃是軍官,他多少也知道些徐磊的背景,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敢,不敢。是在下失言了,還望老先生海涵則個。”
這個老郎中乃是本地的名醫不假,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浙江巡撫蕭啟元的座上賓。
兩年前,陳文越鬧越大,蕭啟元為此得了頭疼的毛病,當時曾經請過一位叫做吳又可的蘇州名醫診治。起初還好,藥入腹中,病痛隨之緩解,豈料沒過多久這個吳又可就病故了,後面的方子就出不來了。
病治不下去了,蕭啟元也不能先把自己弄死,找到吳又可的魂魄來把後面的方子出全了再繼續治病。只得另尋名醫,最後還是這位老郎中妙手回春,有此其人在蕭啟元那裡很是說得上話。當然,以他的背景,雖是不怕,但是身在撫標營中,終歸是不引那位巡撫老大人礙眼為好。
況且,這樣的名醫,想來也應該不會有錯吧。
接了方子,送了診金,千恩萬謝的送走了郎中,徐磊本打算先去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徐家的列祖列宗,畢竟這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如果是個男丁的話,他們老徐家,尤其是他的這一枝自然就有後了。
只不過,剛剛要前往祠堂,卻正看見於氏還呆呆的站在那裡,整個人彷彿身處於寒冬臘月裡枝頭上僅存的枯葉,孤零零的在那裡瑟瑟發抖。
走到近前,徐磊瞪大了眼睛看了片刻,竟彷彿是要把這個陪伴了他多年的枕邊人重新看個明白。直到良久之後,才從口中吐出那些冰刀雪鋒。
“你做的,很好!”
………………
“這群忘恩負義之徒。”
咬牙切齒,不僅限於徐磊一人。幾天後,當清軍的前鋒抵達大蘭山下,萬斯大本打算把那些他重金延請來的江湖好漢們組織起來,作為與清軍決戰時的殺手鐧,豈料這兩天忙忙碌碌的,他到現在才發現那些江湖好漢們早已不知所蹤了。
“待我回到鄉里,必要將這些狗賊的不義之舉公之於眾,讓他們受盡唾罵不可!”
萬斯大如今不過二十有一,常年在父親萬泰和老師黃宗羲這等東林復社名士的薰陶下,結交的也都是這等人物。其人樂於結交江湖人士,且在這等人之中一向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此間遭逢背棄,自然是怒不可遏。
相較之下,黃宗羲卻早已看慣了這等事情,攀高踩低,雖未入官場,但卻看得太多,反倒是更加從容一些。
“充宗,此刻發這等脾氣也是無益,還是做些更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