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那邊的歡迎儀式,杭州百姓被迫全城出動,跪迎嶽樂大軍的抵達。如此一來,面子足了,同時也向滿清朝廷證明了杭州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中,看上去也頗為氣勢。只是看在有心人的眼裡,卻分明是死抓著救命稻草的末世氣象。
歡迎儀式結束,嶽樂便馬不停蹄的在臨時的行轅召開會議,與會的卻只有浙江巡撫蕭啟元、那個所部兵馬損失不大的蒙古固山額真以及嶽樂帶來的包括劉良佐在內的一眾高官,不見杭州駐防八旗的主將平南將軍章佳*達素的身影。
相比當年為了踏平舟山、徹底覆滅浙江抗清運動而召開的那幾次會議,金礪、劉之源、陳錦、田雄,這些人都不在了,就連參戰的吳汝和張傑也都死在了四明山,蕭啟元反倒是成了碩果僅存的最後一個。
“說說吧,對面的明軍到底有多少兵,都在什麼地方,武器甲冑和戰鬥力怎麼樣,本王只想聽實話!”
嶽樂是親王,順治的堂兄,與會的除了錢塘水師總兵王和暫代了浙江提督的前提標前營副將徐信以外,皆是來自滿洲、蒙古和漢軍八旗的旗人武將,見主子面色不善,一個個無不兩股戰戰。
“怎麼,仗打不贏,連話都不敢說嗎?!”
“奴才罪該萬死。”
一眾文武大員嘩啦啦的跪倒了一片,直氣得嶽樂抄起了馬鞭子,站起身來一人賞了一鞭子才勉強壓下了這口氣。
“今天本王只想聽實話,言者無罪。”
這是底線,如果再不說話,也就未必再有說話的權利和資格了。眼見於此,蕭啟元與那個蒙古固山額真對視了一眼,只得率先開口,誰讓嶽樂先問的是兵力部署,而非戰鬥力呢。
“回主子的話,據細作調查,陳逆所部與杭州左近主要分為兩部分……”
這些年,利用商業貿易和陳文遵循了隆武帝的那個關於“蓄髮是順民、剃髮是難民”的原則,很是對浙東派出了不少的細作。其中有一些死在了明軍的軍情司之手,有的則根本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剩下的倒也查到了一些,但是卻並不全面,僅僅是對杭州左近的區域瞭解得要稍微多一些。
“紹興和嚴州?”
“正是如此。而且,奴才派下去的人回報,紹興的瑞安營已經不見了,多出了一個名為驍騎的騎兵營。另外紹興府的地界,明軍在修建營區,似乎是為後續部隊做準備。”
這是個非常有用的情報,嶽樂自然能夠理解,當大軍集結,那就意味著開戰時刻即將到來,那關鍵就是對手的戰力如何。
“奴才與那蠻子在四明山區交戰過,他們的騎兵就像膽小的兔子一樣,根本不敢與八旗勇士交鋒。若是在草原上,奴才帶著本部兵馬就能把他們殺光了。”
拉**倒吧,要是被陳文殺到了草原上,大清都沒了,說這些還有什麼卵用。奈何這支蒙古八旗已經是杭州駐防八旗碩果僅存的一支還有一戰之力的兵馬,眼下不可因小失大,嶽樂還是明白的。
憋著這股子氣,嶽樂又將視線投諸到王和徐信的身上,這兩個傢伙是如今杭州一府的綠營水陸大員,手裡的部隊也是杭州這裡最有戰鬥力的綠營兵。尤其是徐信,與江浙明軍多次交鋒,打不過,經驗應該也是有的吧。
“騎戰,倒是不怕,就是列陣步戰,那支明軍實在是厲害。末將以為,當儘可能不與其在山區或是地形不便於騎兵襲擾的所在決戰。”
水師方面,浙江內河水師順流,浙江沿海巡航水師勢大,王的錢塘水師如今也就是個守勢,根本沒有任何破局的辦法。而步戰如徐信所言,江南就真不能守了,長江以南不是山區,就是水網縱橫的平原,這些地方怎麼看都是對陳文有利,可若是放棄江南,那也不現實,畢竟此間之富庶可是撐起了滿清的半邊天的,沒了江南,滿清也就是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