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那一天啊,就算是再拘束,也是幸福。”女孩小聲說道。
隨月一個人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幸福的樣子,自己,也不禁笑了。那一笑,暖燈映下,劉海輕搖,彷彿黑暗之中的一點紅燭,格外美麗。可是,當紅燭點亮,她自己,卻流下血一般的淚水……
當少年和女孩準備提著東西回後衙的時,才恍然發現,她,已經不在。公孫鳳輕輕皺了皺眉,淺淺笑著,一點自嘲,一點苦澀。周好的眼中,也多上了一抹低落。
“鳳哥,我們也進去吧。”周好道。
少年點了點頭,默默提起禮品,卻不約而同得和她的素手重疊在一起。女孩抬眼看著少年,公孫鳳笑了笑,自顧自得拎起了東西。
“其實,你就是老天賜給我,最珍貴的人啊。”看著他筆挺的背影,女孩低聲道。說罷,也走快兩步,跟了上去。
明媚的眼光宛如澄澈的月色,流入彼此的心底,高山細水,綿綿不絕。
縣衙雖然不小,可從正門到後院的路,卻並不算長。而有一人為伴的時光,在少年的心裡,總感覺是那樣匆忙。多少人希望有另一半相伴的路,可以無窮無盡,可是,只要是旅程,就必然有終點,一如人生。
“我到了,洗漱完就睡了……”走到房門前,女孩輕輕得說著。
“嗯。”少年點了點頭道。“蓋好了,快入秋了,夜裡涼。”
洋溢著紅雲的臉上淺淺笑著“那我進去了。”
兩人靜靜站著,融匯著彼此的目光。公孫鳳絞盡腦汁,半天才找到一句話道:“好夢。”
“嗯。”女孩不捨得關上了門,直到最後一線目光被門扉遮斷,待那一片光亮落下。少年終於邁開了步子。
緩緩望去,還有一間屋子的燈亮著,燈火,把窈窕的身姿映在窗上,帶著一絲憂愁,畫了一分哀怨。
少年偷偷靠近著那扇門扉,悄悄抬起了手,慢慢落下,正要敲響,卻停了下來。
“敲響了,她就會來開門,就能見到她了。可是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又能說什麼呢?”公孫鳳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放下了手。足尖輕點,靜靜靠在窗邊,最暗的角落。夜風吹起,拂過臉頰,帶走了幾分猶豫,而那一聲寒噤,又讓鬆弛的心,繃緊了起來。
窗上的人影裹了裹衣衫,輕輕俯身,熄滅了燈燭。
當少年躺在床上時,很快就睡著了,也許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妥當,也許是夢裡才有兩全的方法,又或者,只是想逃呢……
“娘,我餓……”
七尺男兒,輕輕夢囈,一點,一點把身體蜷在一起,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發出最無助,最軟弱的聲音。
人前談笑自若,袖手天下;獨自疑惑迷茫,宛如初生。倒底哪個才是他,又或者,再強大的人,也會有一片最軟弱的地方呢?
當雞鳴次帶來朝日的溫暖,喜鵲也來湊上了熱鬧。
“大早上就有喜鵲叫,看來會有好事呢。”沈隨月道。
“是啊,肯定會有好運的。你說呢鳳哥。”周好道。
“但願吧。”少年笑著,細細品味著餐桌上的美味佳餚。正當幾個人談笑自得時。外院已經傳來“沙沙”得掃地聲——張老頭已經來了。
沈隨月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院。佝僂的身影,枯瘦的手臂,用力揮動著和自己一般高的掃把,把昨晚的落葉殘花掃到牆角的花圃裡。
“張老。”沈隨月道。
“哎~”老人應了聲,笑著望了過來,滿臉的皺紋,就像是冬日枯枝的樹皮。老人努力把眼前看得更清楚些,不由得眯起了滿是血絲的雙眼。“沈姑娘啊,早啊。”
女孩笑了笑道:“張老,起這麼早,吃飯了嗎?進來一起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