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毒與憎恨的冷箭狠狠射進少年的心房。潔白的中衣隨便在肩上搖搖欲墜,而少年卻沒有勇氣幫這個立誓“保護”的女孩整理妝容。
“保護?”女孩兒嘲笑道,“好啊……”說罷,蜷縮起身體,用光可鑑人的長髮嚴密得遮住了眼睛,冷冷道:“幫我燒水,我要沐浴。”
“好。”
浴室的霜漸漸退去,冰涼的煙囪吐著飄渺的菸圈,薄霧漸漸變濃,慢慢透出了窗外。
公孫鳳剛想再添把柴火,無意回頭,沈隨月已經靜靜站在他的身後。
“水燒好了。”公孫鳳道。
“我看到了。”沈隨月道。
“那我先出去了,過會兒來加柴。”這麼說著,少年便往外走。
“站住!”
公孫鳳立刻停了下來,正想說什麼,沈隨月又道:“轉過來,看著我”
公孫鳳咬了咬牙,慢慢轉過了身。就在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女孩兒鬆了結,露出一片凝脂如雪。
他猛然閉上了眼睛,卻聽她輕嘲道:“你都不敢看著我,又怎麼保護我呢?”
“非禮……”
“也就是說你可以為了禮而把我丟掉麼?”沒等他說完,沈隨月又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惜一切的保護麼?”
他深深吸了口氣,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眼前蓓蕾半露,猶抱琵琶得怨婦。
她竭力控制著顫抖得雙手,鎖死了雙唇,一點一點把衣衫褪下,一把匕首赫然被固定在了腿上。她熟練得拆下,緩緩抽出,雙手捧著,彷彿懷抱著未滿月的嬰兒,小心翼翼得讓它躺在浴桶旁的案上。
往日種種,折柳別離,在寒星一閃的剎那,歷歷在目。公孫鳳本就難以平復的心,此刻更是波濤洶湧,情不自禁道:“隨月……”
“我沒打算用這把匕首。”纖長的睫毛輕輕落了下來,寒冷的目光也柔了幾分。“姓王的其實跟我一樣,是個細作,下午那會兒他遞訊息的時候被我撞見了,我沒有看清另一個人是誰。後來我被發現了,他很早就調查了我,但並不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他自作聰明認為我也想殺你,所以就想跟我聯手,正巧,我也想從他嘴裡套點情報,就讓他在客棧那等我,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走進了浴盆,把身體埋進了水裡。“其實這是筆很划算的買賣,用一個□□陪著睡一晚,就能知道對手想做什麼,而且這個□□,已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了。”她說的很慢,很清楚,冷靜得就像是個局外人。
公孫鳳咬緊了牙,攥著的拳頭也慢慢滴下一滴鮮血。發怒?朝誰發怒,她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公孫鳳!他沒有資格對她發怒,全天下,最沒有資格的就是他!看著水汽朦朧中那個紅色的掌印,他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捅上幾刀來得痛快。
沈隨月輕輕靠在一邊,輕輕道:“你過來。”公孫鳳慢慢走到她身後,她懶懶得抬起一隻纖細溫潤的手臂命令道:“你幫我洗。”
公孫鳳猛地一驚,張開了嘴,哪知她又道:“這個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所有的地方,都要你幫我洗。”
他慢慢鎮定下來,收束的瞳孔才剛剛發現,她滿是漣漪的眸子,已經腫的像個核桃。“幫……”
這次沒有等她說完,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壓抑著心中的憤怒、悔恨與恐懼,用力得搓著嬌弱的指尖。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她笑了,也哭了,沒有發出聲音,卻哭的更厲害了。
苦澀的味道撬開了最深的傷疤,她像個小娃娃一樣,嗚咽得訴說著十幾年來的屈辱,十幾年來的委屈,十幾年來的痛苦。而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不僅插在他的身上,還要在他的身上絞出個窟窿……他沒有哭,這一刻開始,公孫鳳已經下定了決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