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閆準甚至上前,要將棺槨給蓋上:「世子,就讓他們安息吧。」
姜玉堂怎麼認命。
他顫抖著的手伸到鼻下,觸碰到那一絲微弱的幾乎沒有的呼吸。
直到感覺到那一絲微弱的,幾乎沒有的變化,他才顫抖著的收了回來。
姜玉堂硬生生的將人從棺槨裡抱了出來。哪怕是在地獄,閻羅手中他都要將人搶回來。
她中的毒很深,但幸好的是發現的早。
相思子長得似如紅豆,但一顆就有劇毒。少年時情竇初開,她親手掛了兩顆在給沈少卿的紅繩上。
走的時候便是用的這兩顆。
後來,太醫告訴他:「相思子與紅豆旁人分不清楚,但是學過醫的一定會知道,學醫者入門的第一堂課便教過這些。」
太醫還告訴他:「相思子嚼碎之後才有劇毒,她是真的想死。」
姜玉堂當時已經無力,笑著送走了太醫。他推著輪椅返回床榻,她在上面睡得正香。
她雖是救活了,卻依舊昏迷不醒。
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她整個人日漸消瘦著。就這麼躺了一個月,她瘦到只剩下皮包骨。
除了,肚子一天天比一天天起來。
看著她躺在床榻之上,渾身只剩下一個大肚子高高聳起。好像這個孩子正在吸取她的養分在長大。
姜玉堂開始恨這個孩子。
之前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如今他就有多恨。宋相思一日比一日消瘦,而它卻在肚子裡長得好好的。
於是,等太醫來的時候,他就問:「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打掉。」
他實在是害怕,至今宋相思都還沒醒,他害怕因為這個孩子她徹底醒不過來了。
孟雲祈拿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他許久,搖頭拒絕了他。他之前跟宋相思共事過,但是醫術很精,已經接連跳了三級。
如今他每次都會過來,給宋相思把脈。
哪怕她一直不醒:「孩子如今已經五個月了,強行打掉會損傷母體。」
他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姜玉堂,眼裡有同情。
姜玉堂便不敢打了。
外面風雪凌厲,孟雲祈的身影踩在雪地之中。姜玉堂又回頭繼續給床榻上人擦拭著手腕。
這個冬天太冷了,雪一直下個不停。姜玉堂有一日在她手指上發現了個凍瘡。
小小的,還沒指甲蓋大,但他還是難受了一整日。從此以後,每日都給她擦拭身子,上膏藥,從未落下過一次。
屋內溫暖如春,他拿著濕帕子給她擦肚子的時候,手掌下忽然傳來一陣跳動。
肚子裡的孩子正在踢他。
這是姜玉堂第一次哭的這樣傷心,淚水順著臉頰一直往下,身高八尺的男兒縮在床榻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但是他在夢裡卻聽見了小女孩的哭聲,嬌嬌軟軟,很甜,卻哭的很是傷心。
他聽後莫名慌張,夢中尋了許久,才在一片桃花林裡發現她。
小女孩瞧著才三四歲,懷裡抱著一隻黑貓。見他來了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他看後莫名覺得揪心,只覺得難受的要命:「怎麼了?」
小女孩生的極為好看,一雙眼睛大大的像是水晶葡萄,只是哭了許久眼都紅了。
她坐在地上邊揉眼睛邊哭:「我爹爹不要我了。」
「他想把我丟了。」
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怎麼會有人捨得丟了她?姜玉堂只覺得心慌的很,將小女孩抱在懷裡一個勁兒的哄。
「那爹爹又想要我了嗎?」
沒等姜玉堂回答,她又踮起腳,在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