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恭喜大哥,卻要逃下山來?”他下山後腦中渾渾噩噩,此時幾杯烈酒下肚,才終於明白過來,這是嫉妒在作祟。他長年與寶安一起練武玩耍,朝夕相處,一向當她是自己最親厚信任的友伴,其實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已深深地愛上了她。
他想明白了,心中卻只有更加煩悶痛苦,暗想:“我怎地這般器量狹窄?大哥是天下英雄,寶安嫁給他再好不過,我該替他們高興才是。難道寶安會喜歡你這個胡鬧任性的小三兒?你甚麼地方比得上大哥了?”越想越難過,忍不住伏在桌上痛哭起來。
忽聽一人笑道:“小夥子,老婆跟人跑了麼,哭成這樣?”
凌昊天抹淚抬頭,卻見桌邊站了一個衣著襤褸的老丐,雙目黯淡,顯然已瞎,右手拄著一枝柺杖,左手託著一隻破碗。凌昊天正自傷心,看這老丐情狀悲慘,不由得起了同病相憐之意,說道:“老先生,你請坐下,我請你喝酒吃菜。”
那瞎丐也不客氣,摸著椅子坐下了。凌昊天道:“老先生想吃甚麼,儘管叫,都算在我帳上。”當下喚了店小二過來,那瞎丐竟毫不客氣,開口道:“來一桶飯,烤乳豬整隻,烤鴨五隻,牛筋燴麵八碗,還有紅燒蹄膀也要五個。嗯,再要兩個素什錦。份量多些。快點上啊。”
店小二隻聽得吐出了舌頭。凌昊天抬頭向那小二瞪視,說道:“怎麼,怕我付不起麼?”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那店小二見了忙道:“不敢,不敢。我這就去吩咐廚下快快準備。”
不多久飯菜便陸續上來,那瞎丐似乎已餓了很久,抓起筷子大口扒飯,大塊吃肉。凌昊天自己飯量也大,不斷叫小二添飯來,不多時二人便吃得杯盤狼藉。瞎丐將剩菜剩飯裝在布袋裡,拄著杖走到門外,散給其他乞丐分食。他走回坐位,拍拍肚子,笑道:“小兄弟,多謝你慷慨賜飯,老頭子的肚皮很少這麼充實過。”
凌昊天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老先生,我敬你一杯。”替他倒了一滿杯酒,兩人便對飲起來。瞎丐喝了兩杯酒,搖頭道:“你正當青春年少,不愁吃穿,本該心胸寬闊,及時行樂才是,如何在此獨自痛哭流涕?”凌昊天哈哈一笑,說道:“老前輩教訓得是。小子便是因為心胸不夠寬廣,事情想不開,才這般哭哭啼啼的。”
瞎丐道:“自古少年多為情困。若是關於女人的事,那全靠天命緣分,是勉強不來的。多想無益,快快割捨放下為妙。”凌昊天道:“前輩說得是。”但要他割捨對寶安的情,放下對寶安的痴,忘卻心上人即將成為嫂子的椎心之痛,卻談何容易?
瞎丐也不再勸,又喝了幾杯酒,抹抹嘴巴,起身說道:“小夥子,多謝了。就此別過。”一拱手,出門而去。
凌昊天見他一踏出門外,便有十多個乞丐圍上來跟在他身後,身上都帶著棍棒,神情嚴肅,似乎要去跟甚麼人打鬥。凌昊天心想:“這瞎眼丐絕非常人,多半是丐幫中的人物。”他寂寞無聊,見到丐幫中人似乎有事,便丟下銀兩,隨後跟上。
一眾乞丐快步向東去,出城後仍不停步,在荒野中急行,如在行軍一般。凌昊天遠遠跟著,群丐似乎知道他跟在後面,卻也沒有理會。走了兩個多時辰,日已將暮,乞丐才在一片荒郊處停下。凌昊天見群丐各自坐下,便都不動了,看似散亂而坐,卻隱含陣勢,像是在等待敵人。
凌昊天也坐了下來。忽聽瞎丐叫道:“跟在後面的小朋友,請過來。”
凌昊天走了過去,瞎丐問道:“你是誰?”凌昊天道:“我叫小三兒。”瞎丐說道:“你跟來做甚麼?”凌昊天道:“我沒有別的事做,跟來瞧瞧熱鬧。”
瞎丐嘿了一聲,說道:“你坐下。”凌昊天便在他身邊坐下。瞎丐從懷中取出一個葫蘆,對嘴喝了一口,交給凌昊天。凌昊天早已聞到葫蘆中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