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凌空跨步,七八丈距離一掠而過,節節鞭向下一探, “卟”地插進船舷中,一式“順風扯旗”,整個身子已斜掛在鞭身上。
兩名弟子遠遠望見,不由自主都發出一聲輕聲喝采!
孫天民目光疾掃,但見艙門半闔,裡面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可是艙面上卻洗劇得十分潔淨,水漬猶未全乾,分明不久以膠還有人在船上衝洗工作。
孫天民心念轉動,大感困惑,也激發了強烈的好奇好、探手人懷,掏出一塊碎銀,輕輕二握,立成粉未,然後把銀粉灑在船板上。
銀粉色澤不變,證實船上無毒, “活靈官”這才小心翼翼飄落船面,用鋼鞭撥開了艙門,俯身向裡探望。
船艙內又分為兩層,各有木梯相通,上面一層好像是吃飯和息休的地主,有一張木桌,兩張長凳,桌上還有一隻茶壺下面底層則可能是臥室,黑沉沉看不清裡面有些什麼陳設。
這條船上分明是有人居住的,而且,那居住的人才離去不久,可能仍在附近。
孫天民濃眉微皺,低頭跨進艙內。
船艙狹窄,別無窗孔,是以顯得頗為悶熱,桌上茶水猶有餘溫,空氣中充斥著一般黴臭味,那好像一個從不洗腳的人,突然在你面前抖開臭襪子。
孫天民遊目環視一匝,看不出什麼異樣,鋼鞭橫護胸前,又跨進底艙。
下面一片漆黑,伸手難辨五指,黴臭味更重,其中還夾著陣陣腐木氣息,令人有置身地窖墓穴的感覺。
孫天民一揚左臂,晃然了火摺子,火光閃現,不禁駭然倒抽一口冷氣。
敢情這底艙中,竟滿載著一艙棺木,足有十三四口之多,是嶄新的桐棺,也有陳舊的槨櫬,有的髹漆半新,似是寄厝後尚未案葬,有的卻帶著泥土,分明剛由墳墓中挖掘出來。
總之,這十餘口新舊不一的棺材,分成兩列,整整齊齊排主底艙內,每一具棺頭,各釘著一塊木牌,上面標明死者姓名,寫著:
“翻天手”沈墊
“銅頭夜叉”劉志海
“百丈翁”侯天行
“五毒秀才”顏昆陽
“玉面虎”蔣滔
“斷魂砂”高公達
“鬧海惡龍”閻風山
“花蝴蝶”柳子楊
“獨腳鬼王”褚一飛
這些人,有嗜殺的惡徒,有好色的淫賊,有逞強鬥狠的凶煞,也有殺人越貨的巨寇,在黑道上,都是臭名遠播的人物。
可是,這般窮兇極惡之輩,平時行蹤飄忽不定,怎麼會突然一齊死了,而且棺木都集中在這艘怪船之上。
孫天民不禁大感驚疑,曲指叩了叩那具標明“獨腳鬼王”褚一飛的嶄新漆棺,其聲“篤篤”,不像是空棺。
他疑心頓起,將火摺子插在艙壁上,鋼鞭橫銜中,雙手扣莊棺蓋,便待開棺檢視。
正在這時候,艙外忽然有了人聲。
孫天民“噗”地一聲吹滅了火摺子,鞭藏肘後,一閃身,退陷在船艙暗角處。上面傳來兩個人的談話聲音,只有其中一個抱怨道:“倒黴!倒黴!真他媽的倒了八輩子的黴。
另一個道:“這有甚麼辦法?誰叫咱們運氣不好,輪上這份苦差使。”
“苦倒不要緊,這責任實在太大了,三天已經叫人提心吊膽,再等三天,那不是要命麼?”
“要命也只好認了,你沒聽說嗎?上次送人進城,出了岔子,不但老趙殉職,頭兒也受了重責,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弄得不好,只怕連腦袋都不住。”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你想想看,十三個半死不活的燙手貨,只有你我看守,又要照顧他們吃喝拉撒,又得防備敵人,這責任有多大?”
“唉!話雖不錯,事情輪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