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地眯了眯。
“鍾醫生,剛才我忘了說,你的內衣也是粉紅色的。”季凡澤說得低沉輕慢,尾音帶著一點點散漫勁兒。
鍾艾應聲低頭,這才赫然發現——
剛才撕扯白大褂時力氣太大,V字領口就這麼被拽開了兩粒釦子,以至於粉紅色的內衣展露無遺。當然,不只是內衣,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事業線。一想到自己居然頂著這副形象跟病人交談一番,鍾艾的臉蛋霎時像煮熟的蝦子,一路紅到脖子根。
她“嚯”地抬頭看向門口,可哪裡還有季凡澤的影子。
“這人……”流氓啊!
鍾艾毫不手軟地給他加多一條:偷窺癖!
季凡澤大步流星走出診室,接聽了電話。
誰也沒有注意到,看個病而已,他居然能把耳朵看紅了。男人的身體比嘴巴誠實,這話不假。而耳朵,是季凡澤身體上另一處十分誠實的部位。逾越非禮勿視這規矩的種種後果,全體現在他耳朵上了。
電話剛一通,杜子彥焦躁的聲音便傳過來:“你在哪兒呢?路上堵車,我可能趕不到心理診所了。不然我改天再去吧,行嗎?”
赤‘裸裸的放鴿子,季凡澤豈會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敷衍,可他竟罕見地不予追究,“沒關係,你以後也不用來了。”
“嗯?你什麼意思?”
隔著電波,季凡澤也能想象得出對方那副一臉詫異的樣子,他只淡聲回道:“我還是給你換個醫生吧。”
“……”杜子彥這下不僅疑惑,而且好奇了。
“Louis Du”是鍾艾當天的最後一個病人。
他一走,鍾艾也顧不得糾結走光事件了,滿腦子都是這位奇葩病人。診所裡有好幾位專家坐鎮,鍾艾能接觸到的疑難雜症並不多,她好不容易逮到這麼一隻實驗小白鼠,可惜……還讓他跑了。
她重重地嘆口氣,惋惜。
她脫下白大褂,換上便服,和幾個同事一起下樓,在寫字樓門口互Say Goodbye。
鍾艾有輛二手車,老款高爾夫。她之所以買車,除了圖上下班方便,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老媽身體不好,平時帶她去醫院看病拿藥比較省事。
她獨自拖沓著腳步走去停車場,乍一看到自己那輛兩廂小車,她立馬跺了跺腳。
真是拿沒屁股的車不當車啊,有輛超跑居然就這麼頂在她的停車格前面,堵得她的車連出都出不來。再仔細一瞅,鍾艾氣得更想罵娘了,這不就是先前在停車場門口和她病人那輛路虎對峙的超跑嘛。
這年頭,真是沒素質的土豪遍地跑啊。
她快步繞到超跑的擋風玻璃前,抻著脖子朝裡面瞅了瞅。果然,有錢就是任性,連挪車電話都沒留一個。就在鍾艾擰著眉毛猶豫她到底是該在這兒乾等,還是坐車回家時,兩聲清脆的喇叭聲猛然從她身後襲來。
她驀地回眸一看——
降下一半的車窗裡,某人正靜靜地看著她。
“鍾醫生,要上車麼?”季凡澤墨黑深湛的雙眸裡蓄著幾分慵懶,以及一絲……很淡的笑意。
?
☆、蜜方三
? 趕上下班高峰期,地鐵一號線里人擠人。
一車廂人就像是悶在罐頭裡的沙丁魚似的,連下腳的地方都難找。加之密閉空間不怎麼透氣,就連鼻息間都是熱騰騰的渾濁空氣。
鍾艾夾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有些艱難地拽著扶手拉環,她的面色倒是一派自然。生活在普通的小康之家,她沒什麼公主病。沒買車之前,地鐵,就是她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可有個人,就沒她那麼自在了。
站在鍾艾身旁、比她高出足有一個頭的男人衣冠筆挺、丰神俊朗,再加上那